马车平稳的行走在官道上,秦妙握着自己受伤的手,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她与赵芙蕖发生冲突时,不过刚满十六,自打那日起,秦家就一日不如一日,大姐秦馥虽说受宠,但上头还有一个皇后压着,想要帮衬娘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七年前的今日,秦妙性情娇纵,仗着秦家势大,她又有大姐宠着,竟然胆大包天,提剑将赵芙蕖的容貌给毁了,使得皇后卓云怡借机生事,责罚了大姐,让大姐在坤宁宫外足足跪了一整日,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孩子便小产了。
自此之后,大姐就伤了身子,即使圣人寻了再好的药材,医术再是精湛的太医,也未曾让她有孕。
之后秦妙悔不当初,安安分分的待在侯府,与探花郎易灵均订了亲。
岂料大婚前夕,她被歹人毁了清白,与易灵均的婚事不了了之,更成了压倒父母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到父亲母亲日日为自己担忧的模样,秦妙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她被毁了,秦家的噩梦仍未结束,前世她死在了二十三岁那年的冬夜里,秦家满门抄斩,就连大姐,也是在揽月楼中与圣人一起引火自焚。
不过一闭眼的功夫,居然会回到七年前,当真不是在做梦?
闭了闭眼,她刚才没有毁了赵芙蕖的脸,是不是说明事情已经有了转机,她们秦家不会再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因为失血过多,秦妙脑袋不算清醒,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忠勇侯府。
刚一回到琢玉轩,海棠就去请了大夫,仔细将秦妙的伤口给处理了。小姐受了伤,自然是瞒不过侯府的主子们,秦妙本来还想歇会儿,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卓三步并作两步走入卧房,俊雅的眉眼处藏着一丝忧虑,即使年近四十,依旧风采不减,秦妙与姐姐秦馥的容貌,便是遗传自秦卓。
秦妙的母亲司马氏跟在秦卓身后,夫妻两个直接走到炕前,翠翘海棠见状,识趣的退后几步。
“妙妙,芙蕖郡主欺人太甚!爹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司马氏瞪了秦卓一眼,瞥见还有些渗血的纱布,皱了皱眉,开口道:
“你们先退下。”
听到夫人的吩咐,翠翘海棠自然不敢怠慢,连带着在房中伺候的四个二等丫鬟也鱼贯而出,整个卧房就剩下秦家三人。
“妙妙,你到底是怎么伤着的?”
司马氏面色沉凝,她原本是秀丽的面庞,此刻却显得有些冷肃,秦家三个儿女,最怕的不是身为一家之主的秦卓,而是母亲司马氏。
秦妙清楚母亲是个心细如发的,想必是清楚自己受伤之事不妥,这才问了一句。
“母亲,芙蕖郡主用马鞭抽了一下咱们的马车,惊了马,女儿摔在地上,手腕正好压着了匕首,这才伤着了。”
秦卓心疼的捧着秦妙的手腕,对赵芙蕖更是恼恨,连带着也恨上了淮安王府。
对于自己的女儿,司马氏自然是相信的,也没有多问什么。
想到大姐肚子里的孩子,秦妙心头酸涩,低垂着头,开口:
“父亲母亲,我想进宫看看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