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君筱一口一个贱种,让白氏心口堵得厉害,偏偏她又不忍苛责齐君筱,只能咬着牙道:
“君筱,你现在太激动了,先缓缓,我明日再与你细说。”
看清了白氏脸上略有些冷淡的神色,齐君筱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低着头,软了语气,道:
“母亲,女儿是气急了,才会这么说,您莫要怪女儿,即使那贱……孩子是秦氏所生,但同样是哥哥的血脉,将来我若嫁给哥哥的话,定会待他视如己出,就像您对我一样好。”
说着,齐君筱低着头,脑袋放在白氏掌心里,轻轻蹭了蹭,十分乖巧。
白氏心里明白齐君筱这番话,恐怕九分是假一分是真,但她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此刻面上的神色真的和缓了几分。
即使这母女两个算盘打得响,但第二日,等到刘夫人登门时,这二人就笑不出来了。
齐君筱头上仍戴着僧帽,在头发长出来之前,她是不打算将僧帽给摘下来了。
刘夫人坐在正堂中,看着齐君筱,眼中含笑道:
“君筱可算回来了,之前镇国公将咱们两家的婚事给定了下来,说过几日就是吉日,我这当婆婆的还怕你在明月庵中回不来呢!”
看着刘夫人脸上的笑容。齐君筱冷了张脸,道:
“再过几日未免有些太仓促了吧,婚姻大事万万不可儿戏,不如刘夫人再商谈商谈。”
齐君筱根本不愿意嫁给刘公子,恨不得那个病秧子即刻死了才好。
就算齐君筱嘴上没这么说,但她的心思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刘夫人也是个人精,怎会看不出?
“婚姻大事的确不可儿戏,不过老夫人之前已经应下婚期了,若是现在更改,恐怕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齐君筱道。
刘夫人转眼看着白氏,问:“老夫人。您不会是想要食言而肥吧?”
白氏抿了抿唇,想到元琛的手段,僵硬着身子,缓缓摇头。
“老身自然不会。”
“既然如此,五日之后,我们刘家就派人来迎亲了。”
话落,刘夫人连多看齐君筱一眼都不愿意,要不是因为此女是阴年阴月出生,能够用来冲喜,救下靖儿的命,她怎会眼巴巴的求娶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贱妇当儿媳妇?
看着刘夫人的背影,齐君筱吐了一口唾沫。在庵堂里呆了几个月,她现在也丝毫不顾及自己大家小姐的身份,言行举止之间与以往全然不同。
秦妙呆在房中,金银将卓安给抱了过来,将襁褓塞进女人的怀里,说:
“五日之后,齐君筱就得嫁给刘公子了,奴婢长到这么大,还没见过没有头发的新娘子呢!”
说着,金银还捂着嘴笑笑,好像在想象那副画面一般。
秦妙低头哄着卓安,发现这娃儿乖巧地很,几乎很少哭闹,呆在她怀里头,竟然还露出一个‘无齿’的笑来。
“不止是没头发的新娘子,等到成婚那日,肯定比起你想的还要热闹。”
金银皱着眉,不明白秦妙的意思,想要开口发问,但看着主子的神情,就知道不会从她这儿得到答案。
因为白氏答应了齐君筱,等到了第二天一早,她就派奴才去了明月庵中,用麻袋将慧清的头给套住,直接把这尼姑给打昏了,之后两个男人抬着慧清,回到城里,送到一处阴暗狭窄的巷子里。
其中一个奴才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门,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嘴唇红的像血,只听她嘴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大白天的,叫魂是么?我们这儿白天不接客!”
这奴才看来也是此处的熟客了,看着浓妆艳抹的老鸨。直接把慧清往她怀里一推,淫笑道:
“我这是来给你送货来了,这货色虽说不怎么样,但应该还是个雏,说不定也能卖上些银子。”
老鸨看着慧清身上的僧袍,又将她头上的僧帽给摘了下来,涂了厚厚一层脂粉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之色,问:
“这是明月庵的尼姑?”
男人点了点头,说:“这老贼尼得罪了人,日后必须呆在此处,你到底收是不收?”
“收!哪里有不收的道理,这尼姑虽说年纪大。身子糙,但到底有客人好这一口儿,将人放在我这儿,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