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的年纪很大,经验自然十分丰富,听到易灵均的话,他皱了皱眉,说:
“淤痕是不是大了些?若是上吊的话,应该不会蔓延到耳后吧?”
摇了摇头,易灵均此刻也不能妄下断言。他冲着元琛道:
“镇国公,还请您派出一个奴才,演示一番,这样才能确定秦小姐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
易灵均本是个心思细密之人,元琛不信这样的人会看不出秦妙是他的妻子,但易灵均却偏偏将秦妙称为秦小姐,还真是个胆大包天的。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元琛点了点头,道:
“你随便挑一个奴才就成,只要能为我夫人洗刷冤屈,其余什么都不重要。”
易灵均随手指了指一个奴才,这人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易灵均面前,行了礼,才问:
“易大人,奴才该怎么做?”
“你站在原处就行了。”
易灵均一边说,一边指挥着带来的捕快,道:“你取来一条白绫,套在他头上。”
捕快依着易灵均的吩咐,将白绫打了一个结,套在了男人的脖颈处,之后易灵均拉着白绫的另一端,直接走到榕树下,高高一抛,白绫就从树干上饶了过去。
让两个捕快拉着白绫的一端,那奴才的脖颈马上就被柔软的布料死死缠住,身子不住地往上提,整个人连呼吸都不能,脸涨的通红,两手胡乱的在脖颈处乱抓,希望能将白绫解开。
等到这奴才双脚离地之后,易灵均才示意两个捕快住手。
只听扑通一声,奴才直接摔到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易灵均走到奴才面前,将他脖颈处的白绫给解开,冲着元琛道:
“镇国公,您看这淤痕是不是与女尸身上的别无二致?”
元琛即使看不惯易灵均,也不会当面表现出来,他端量着奴才脖颈处的伤痕,又蹲在了姚玉的尸体前,两相对比,最后才点了点头。
“的确一模一样。”
“如此说来,秦小姐并非杀人凶手了,毕竟秦小姐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是想将姚姨娘的身体从地上生生抬起来,恐怕是万万做不到的。”
听到易灵均这番话,白氏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之色。道:
“那说不准是她吩咐丫鬟做下的,整个府上谁人不知,她那丫鬟精通武艺,杀一个姚姨娘,全然不费什么力气。”
“既然她杀姚姨娘根本不费力气,又何必将尸体挂在此处?难道非要将污水往自己身上泼?”
白氏不知该如何反驳易灵均的说辞,她本就只是一个内宅女眷,若论口才,是拍马也比不上易灵均的。
看着白氏这幅恨不得让自己定罪的模样,秦妙突然低叹一声,冲着元琛道:
“想不到婆婆如此冤枉我,眼下事情真相还未查出。若是我再住在此处的话,恐怕还会生出不少事端,既然如此,我莫不如搬出去,应该也能少些麻烦。”
元琛听见秦妙这一番话,低低地咒骂一声,暗骂白氏多事,偏偏此刻娄知县与易灵均都在场,他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否则他元琛的一张脸还要不要了?
“夫人打算搬到何处?”
“既然先前的元府空了出来,那我就去那里先住上一段日子吧,等到幕后真凶被揪了出来。届时再搬回来也不迟。”
元琛根本不想让秦妙搬走,偏偏白氏迫不及待的点头:
“你若真的这么识相,最好在今日之内就搬出去。”
秦妙微微勾起唇角,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余光扫过易灵均的脸,秦妙藏在袖笼中的手死死握拳,尖锐的指甲刺的掌心发疼,但她面上却仍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看着一派云淡风轻。
“既然婆母都这么说了,儿媳哪敢不从?”
话落,秦妙直接转身回到了房中,冲着身边的丫鬟吩咐道:
“将房里的细软都收拾收拾,咱们现在就搬出去。”
这些丫鬟都不敢违拗秦妙的吩咐,动作十分麻利的将一些衣物给收拾了起来,只带了两个箱子,秦妙就直接往外走。
此刻易灵均与娄知县已经带着姚玉的尸首离开了,院中的下人也四散开来,元琛看着女人正往外走,眼中透出淡淡轻松之色,他几步走上前,一把攥住秦妙的手臂,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