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这两年的每一天。
楼下。
护士悄悄瞧了眼楼上,问:“俞先生通常什么时候走?居然能呆一整天,我以为看看就走。”
小仪:“不忙就呆到晚上,忙的话差不多一小时。有时候不在洛京,他的助理会过来。反正这里每天都不会缺人。”
护士感叹:“感情真好,他会在这里过夜吗?”
小仪压低声音:“从来不过夜。”
护士纳闷,两年多,居然一天都没在这儿住过。
然而,这天到了晚上十一点,俞蜃都没有下来,小仪也有点愣,她古怪道:“难不成今晚住这儿?”
才这么想,小宋带着俞蜃的晚餐过来了。
小仪和小宋打交道两年,还挺熟,她直接问:“俞先生今天不走啦?那晚上我们要上去吗?”
小宋:“不确定,晚点再说。”
话虽这样说,但小宋送完晚餐就下楼了,也没个准话给小仪,她拉着人不让走,小宋只好道:“可能会留下来,没按铃就别上去。”
小仪松开手,心里觉得古怪。
怎么就今天留下来了呢?
楼上,房间内。
俞蜃洗完澡,从柜子里拿出相机,在床侧坐下,开始翻照片。谢瓷用相机的时刻不多,两年多,里面留下的照片不过百张。看了照片,俞蜃才知道,谢瓷根本不在国外,她被藏在南边的一座小岛上,比南渚更南的地方,几乎与世隔绝。
她最爱拍的地方是大海。
多数照片不清晰,偶尔有那么几张对准了焦,碧蓝如镜的海面安逸而宁静,阳光洒满整座岛屿,岛上植物丛生,偶尔还有小动物上家里窜门,是个极适合她的地方。
俞蜃抽空坐船去过一趟。
在她房间里住了一夜,走她走过的路,去过或停留过的每一处地方,然后什么都没带走,维持着她原来离开时的模样。阿姨告诉他,谢瓷不太爱说话,也不太爱出去玩儿,偶尔伙伴过生日,会去凑个热闹,其余时间都留在家里刻木雕。
刻什么呢。
刻他的小像。
俞蜃后悔过,后悔留她孤零零地在岛上。因为她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甚至没有心思装点房间,似乎对她来说,那只是个住所,不是家。
俞蜃深吸一口气,放下相机,看向谢瓷。
他早该回去了,可今天他却觉得累,累到只想在她身边呆着。
他凝视她许久,牵住她放在身侧的手,俯身将额头贴在她的手背上,等这阵情绪过去了,用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低声喊:“釉宝。”
谢瓷还没睁开眼,听到一道低低的男声,他听起来似乎很难过,声音是她喜欢的那一种,干净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