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约略不够对称,斜尔多瓦皮鞋闪闪发光。
年纪三十五六至四十之间,身高超过175厘米,多余的肉一克也未附身。细长
的手一道折也没有,苗条的十指使人联想起尽管经过长期训练长期受制于人然而仍
未放弃原始记忆的群生动物。指甲被花很长时间慢慢精心打磨得完美无缺,指尖勾
画出十个漂亮的椭圆形。好看固然甚是好看,但总好像给人一种奇异感。那双手显
然具有从事领域极其狭窄的工作的高度专业性,而怎样的领域则无人知晓。
来客脸上并不比他的手表现得更多。脸形虽然端庄,但没有表情,平板板的。
鼻梁和眼睛像用切刀修整过似的棱角分明,嘴唇又窄又干。整个人晒成浅黑色,但
一眼即可看出,那并非在哪里的海滩或网球场半开玩笑晒成的,而是由我们所不知
道的那种太阳光闪闪悬挂在我们所不知道的上空创作的结果。
时间的脚步惊人的慢。硬邦邦冰冷冷的30分钟,仿佛巨型机械设备上的一个螺
栓。同伴从银行回来时,感觉上房间空气已重到了一定程度。说极端一点,房间所
有物件都好像被钉在地板上。
&ldo;当然,只是感觉上如此。&rdo;同伴说。
&ldo;当然。&rdo;我说。
单独守电话的女孩早已紧张得筋疲力尽。同伴稀里糊涂地走进会客室,告知自
己是经营者。来客这才改变姿势,从胸袋取出细细的香烟点燃,不胜其烦似的朝上
吐出一口。四周空气多少松缓下来。
&ldo;时间不多,长话短说好了。&rdo;来客静静地说道。旋即从名片夹里拈出一枚足
以削手的硬挺挺的名片,放在桌上。名片是类似塑料的特殊纸制作的,白得有欠自
然,上面用黑黑的小字印着姓名。没有职务没有住址没有电话号码。只有姓名四个
字,光看都觉得眼痛。同伴翻过来看,背面彻底是空白。如此确认完毕,同伴又看
一次正面,看来客的脸。
&ldo;这位先生的姓名晓得吧?&rdo;来客道。
&ldo;知道&rdo;
来客动了几毫米下頦尖,微微点下头,唯独视线一动未动。&ldo;请烧掉。&rdo;
&ldo;烧掉?&rdo;同伴怔怔地盯视对方的眼睛。
&ldo;请马上把这枚名片烧掉!&rdo;来客一字一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