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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被赐毒药成哑女（第1页）

此语一出，诸葛老爷，他身边的两个随从，还有诸葛炯儿一同跪下，我也不慌不忙地跟着跪下，就闻那公公陈开圣旨念道：

“天赐贤能，贯以吾皇，曰：三皇子尧昀与武相之女诸葛炯儿两情相悦，情比金坚，故吾亲下此诏，令其择日完婚！钦此！”

诸葛老爷听完圣意，脸色霎变，似有怒火直冲百会，太阳穴上青筋突兀，颤抖地抬起双手来接了圣旨道：“微臣接旨！”

诸葛炯儿顿时喜上眉梢，与站在公公身边的三皇子一顿眉目传情之后，又兴奋地拍拍我的手。

等公公与诸葛老爷走后，炯儿欢快地扑进三皇子怀中道：“不是说同我私奔吗？”

三皇子一点她的鼻尖，“你觉得私奔好玩儿吗？不若成亲，诸葛司正就无法再缚着你了。”

我在一旁欣慰地看着他们，我不知道炯儿当日怎会想到私奔，但此法不单幼稚，顾虑也着实不全，所以那日清晨我去帮她捎信时，也将我写给三皇子的一封信夹在了里头，我道：借圣谕合为鸾凤，诸葛岂有不敢？救炯儿于水火之中，得益匪浅。

没想到三皇子的速度如此之快，看来他对炯儿的一番情乃真心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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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不露风声，可哪知诸葛老爷却不知从哪儿知晓了是我劝说三皇子娶了炯儿。

炯儿的大婚定在三月十八，今日已是接了圣旨的半月以后，三月十五。

我将清晨采摘的桃花洒进陶钵中碾了几番，忽然想起昨日老爷房中侍香的丫鬟说熏香用完了，让我今日送点过去，于是我放下手中的木杵，从房中取了些今日做好的沉香熏香，朝老爷的房间走去。

其实想想，我在诸葛府的生活看来悠闲，却是忙碌又充实。开花的季节，几乎每日都要外出去采一次花，还要隔段时间去为府上采买熏香的香料，买回来自己制成熏香，这样便耗去了每日的大部分时间，却也要挤出一点时间来碾花泥，制面膜，再要挤出一些时间来研习针灸。

可是刚走到老爷书房旁的回廊下，便见皇太子从老爷房中走了出来，见到我走来，便杀气腾腾地朝我步步逼近过来，看他的面色，尽是戾气。

他一手掐在我的脖子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脖子扭断，最后却将我一推，摔在了栏杆上，对我道：“你的福气到了！”说完便一阵鼻嗤地走掉了。

我不知道他是何意，脚步不稳地扶着栏杆站起来，揉了揉磕痛的背脊，心跳慌乱而不安，方才还差得一点点，我就可以与世长辞了。

就在我还站在外面揉着脖子发呆的时候，诸葛老爷从门里迈了出来，眼中出人意料地慈和，“西娍啊，进来，我有话与你说。”

我点了点头，提着熏香的篮子走进老爷的书房。

老爷朝我一笑道：“西娍，你来我诸葛府还差一个季度便是一年了罢？”

我点头，又闻他道：“你这个丫头聪慧能干，老爷我欣赏你。我看得出，炯儿将你当成姐妹一样照顾，你们很投缘哪！”

我不明所以地看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方才皇太子才同他谈完话，谈话出去却对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究竟那句‘你的福气到了’是何意？

“炯儿从小就失去娘亲，老爷我膝下只有这一女，她从小便是孤孤单单长大，能遇到你这么个知心的姐妹，我由衷地欣慰，所以我决定收你为义女，你看如何？”

我心中一惊，从前不好的预感复又涌上心头，我想问为何，可这‘为何’诸葛老爷已经在话前说过了，我只是府里的一个小丫鬟，老爷能收我为义女，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耀，是多少丫鬟小厮盼都盼不来的，我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诸葛老爷这句话听似在争取我的意见，实则我自己根本就做不了决定，他已经替我做了决定。

我觉得皇太子所说的‘福气’不仅仅是这一层。

“西娍受宠若惊，西娍不敢。”我垂头道。

诸葛老爷终是没了耐心，卸下了先前的那层伪装，指着我道：“老夫最是讨厌你这种口是心非的丫头，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气急败坏地在我身边徘徊了几步道：“是你写信告诉三皇子以求圣谕之法娶了炯儿，今日我将如法炮制，也将你给嫁了！你应该感谢老夫给你择了位高权重的个好夫婿！”

我眉首轻微抽蓄，心中顿时一悬，手中的篮子落在地上，悠悠打了个转儿。我连忙平复着心绪道：

“老爷，奴婢知道您恨我，您深谙为臣之道，应该知道一臣不事二主，奴婢的这个‘不事’并非不想‘事’，而是难‘事’，小姐与您的意愿相悖，奴婢既忠于她，就难忠于您。如果皇太子与西遥王的政见一致，您会舍王爷而‘事’太子吗？”

“放肆！一个小小的丫头竟敢乱议朝纲！来人！”诸葛老爷一声大喝。

不多时便进来了两名身手矫健的护院，在诸葛老爷的吩咐下将我死死按压在地上，将一只瓷瓶里的黑色液体灌进我的口中，逼我咽了下去！

那液体的味道里含有浓重的腥臭味，苦涩不堪，还带着灼烧感，像是高浓度的麻醉药，一经喉咙，舌头与嗓子便都失去了知觉，麻木掉了。

那两名护院灌完药后便将我放开，立于一旁。

“知道这是何药吗？”

诸葛老爷语气中没有半丝情绪。

我没有抬眼看他，只觉整个口腔都已麻木，甚至狼狈得连自己的口水都已控制不住快要流出。我紧抿住唇，害怕得浑身颤抖。

“这是毒药，将你毒成哑巴的药！你既如此能说，我便叫你从此说不出话来！”

本来在我的想象中，对我施加如此酷刑的诸葛老爷应该要像个坏人一般奸声大笑，可是没有。

诸葛老爷不是奸臣，是忠臣，他忠于皇上，忠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