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易时手中的矿泉水瓶已经空了,贺昭随手拿起张江洋买的冰凉版矿泉水碰了碰易时的脸:“喏,别这么深沉了,你今天已经很棒了超帅的,哎,也就是运气有点儿不好。”
易时接过了矿泉水,握在手上,面无表情地说:“我运气惯来不好。”
贺昭在他旁边坐下:“我可没说你,我是说我们,我们今天运气整体有点儿不好。你可是我们中的福星,如果不是你来了,这比赛怎么打没法打啊,就是一边倒被狂虐的局面。”
沉默了一下,易时正要开口,贺昭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要再说了,我很累了,只能安慰一次。”
易时看着他,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想说,你那投篮确实会被狂虐。”
贺昭这一场比赛大约投了七八个球,只进了两个,三分之一的准确率都不到。
贺昭辩解道:“我是辅助,最强辅助好不好?我这辅助水平六中第一。”
易时点了点头:“行吧。”
贺昭不爽了:“哎,不是,什么叫行吧?行吧是什么意思?”
易时仰头喝水,装作没有听见。
说不出是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中间那一层莫名其妙的别扭陌生的隔膜似乎就这么慢慢消失了。
贺昭依然起床困难,除了周六小测多数时候没法和易时一起上学,但放学却几乎是心照不宣地一起回家。贺昭偶尔被老师或同学叫去耽搁了一会儿,也会看到易时坐在位置上刷题,虽然没有直接说,但贺昭知道易时在等他。
虽然易时一再拒绝,贺昭坚持易时付的房租里包含了午餐费,让林佩玲把他和张江洋的二人小灶改为三人小灶,每天拉着易时和他一起在林佩玲的甜蜜时光解决午餐。一开始易时还有些别扭,次数多了倒也接受了,只是坚持吃完午饭把碗筷收拾洗干净,还偶尔在店里忙不过来的时候主动帮帮忙。
比起早上起来就见不到人,中午吃饭也见不着人的张江洋,有时候贺昭觉得易时反而更像他的兄弟。
虽然这兄弟住在楼上就是了。
不仅如此,贺昭这个“孤家寡人”也总算体会到了有同桌的好处,在贺昭上课走神被点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易时会不动声色地在草稿本空白页写下答案。会提醒他下一节课是什么课,还会在贺昭转笔把签字笔摔断水的时候任由贺昭从他抽屉掏笔。在贺昭被老师调侃或者示众时,易时也会和其他玩得好的同学一样跟着乐,虽然大多情况下他也就弯一下嘴角。
最最重要的是,贺昭以前遇到不想写的作业都直接抄热心同学罗浩的,但罗浩写作业慢,贺昭往往一个晚自习等得心急如焚。而现在同桌就是另一热心同学,还是个写作业很快的热心同学。
当然,这位热心同学并没有罗浩那么热心。
每一次贺昭问易时“你xx作业写完了吗”,易时要么回答“没有”要么回答“自己写”,贺昭理所应当在他说完“自己写”后自觉从他桌上翻出那一份作业,易时也从没有真的制止过。
易时的舅舅偶尔会在微信上简单询问易时的近况,每次询问还会给贺昭发个红包。
贺昭犹豫了下,还是把他和易谦的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易时。
虽然无非每次就是答易时都挺好的,但次数多了贺昭总觉得自己好像背着易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