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崖底后,夏宛心在经过随缘酒家时,特意停了下来。她没有进去,只是站在远处驻足凝望良久。
酒家里的生意虽然没有她和玉箫寒在时那么热闹,但也坐了不少客人。客人们边喝酒边谈天说地。旺旺、旺来和旺全三位新来了伙计忙着端盘子、上菜、招呼客人,偶尔忙里偷闲和客人聊上几句。老板娘秋之叶看见了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无聊地拨弄着她的算盘,自从多了三位伙计后,她和老板赵铭都闲了下来,老板娘平日里除了拨弄算盘就是到后院去招惹老板。
百般无聊的秋之叶在拨弄了一阵算盘子后,又去了后院。不一会,夏宛心就听到了刀剑相碰的声音以及秋之叶和赵铭的斗嘴声。夏宛心知道又是秋之叶在无理取闹了。
“我现在已经当姑姑,什么时候我才能当娘亲呀?这都怪你。”
“这怎么能怪我呢?我也想当爹呀?再说生孩子的是你不是我。”
“不怪你怪谁,想当爹还不努力点?就怪你。”
“好好,都怪我,你快停下来,每天这样闹下去,我纵然想努力也不敢努力呀?”
“你得答应我要好好努力。今晚就努力。”
“好好,我努力,一定努力。”
这也是一对活宝!夏宛心淡淡的笑容下带着一丝苦涩。只羡鸳鸯不羡仙,天知道,她有多羡慕他们这对鸳鸯。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被人看好,却修得了令人羡慕的正果。而她和楚彦风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波折重重,几经分离,到现在还是天各一方。
缘分确实是很奇妙,夏宛心望着随缘酒家上空迎风飘扬的旗帜上的‘随缘’二字,怔怔想道:缘来缘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是用情太深,又如何随缘?
夏宛心转身遥望远处的千行山,那座高耸入云端的千行山,在云雾中飘渺。
楚彦风,若说无缘,为何你我同住千行山?若说有缘,为何你在崖底,我在山顶,终日相思,却不得相见?
究竟什么是缘,又究竟要怎样,你我才能再续前缘?
夏宛心凝望千行山,良久,才黯然离去。
山林僻静,林间小道旁开满了各种颜色的野花,在微微清风中送来淡淡幽香。
几天过去了,夏宛心去了不少地方,可依然没有楚彦风的半点消息。
沿着小道,走到了一条河流边。夏宛心坐在一块大石上,静看河中鱼虾嬉戏。清澈的河水倒映出她的绝色姿容,清冷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哀愁。
人人都说她是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可她也没见月儿因她而躲到云层里去,花儿因她而羞愧凋零。此刻鱼儿鸟儿见了她也都很正常呀。应是还不够美吧!那究竟要美到什么程度才可以令鱼沉雁落、月闭花羞?
夏宛心忽然想起了上官飞雪,那个如妖魅般美丽的男人。若是上官飞雪是个女子,不知会迷倒多少男人,恐怕连皇上都要把江山送给他。他若是个女子,必定祸国殃民。
夏宛心伸手轻抚自己的脸额,轻叹道:“公认的美人,可容颜再美,也未必就是好事。不爱的人对自己痴心一片,所爱之人却让自己流泪心碎。早知道向上官飞雪学几招媚功好了,这样一来就不用这么辛苦地去找人了。”
忽然又想到,楚彦风喊上官飞雪妖孽,他该是厌恶那种妖媚的吧?要是自己变成像上官飞雪那样,恐怕他连一眼都不愿再看。
唉,到底要怎样才能陪你共清风明月,高山流水?究竟要如何才能伴你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
“娘,这只溜溜球真的好好玩哦。我轻轻一踢,它就能跑很远。”
“小心点,别摔着了。”
远处传来一对母女的谈话,打断了夏宛心的思绪。
夏宛心回头一看,是一位年轻的母亲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母亲手中提着包袱,似是刚去赶集回来,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小女孩踢着一只小球,小球一跑,她也跟着跑,笑咯咯的很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