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屿轻咳一声:“旁人送我的。”
不会吧?这男人还搞这一套啊?聂屏书不由地远离了几分沈江屿,沈江屿似乎也明白聂屏书的意思,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与政事无关。”
这下,聂屏书的心里,才稍稍放心了几分:“我想也是,你沈江屿定然不是那样的人。”
西风在一旁抽了抽嘴角:夫人,您刚看着爷的眼神,可不是这样的!说笑之间,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小烨儿的满月。原本沈家云的意思是,这一次就不要大办了。但难得沈江屿开口,说这一次必须大办。连聂屏书都很意外,不过沈江屿却看了聂屏书一眼:“既是打算去崖州,自然要先办完小烨儿的满月宴。”
是了,其实聂屏书已经将要去崖州的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如果这一场满月宴不现在办,要么就是之后在崖州城办百天,到时候只怕就没有那么多人能来参加了,也实在是不够热闹。要么就是聂屏书要等着小烨儿的百天办完之后再去,那时候春日已到,正是鲜花售卖的季节,只怕云顾花坊要错过最好的时候了。沈家云也明白了沈江屿的用意,忙对聂屏书点头:“也好。嫂嫂,咱们就在林阳县办满月宴就好。等去了崖州城,不是还有周岁吗?”
聂屏书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开始会不自觉地为云顾花坊考虑,也为自己考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一切都顺利的缘故,聂屏书只觉得,这一年的春天,来得竟是这样快。冰雪消融之时,也到了小烨儿的满月宴之日。林阳县的人都知道,聂屏书他们是打算去崖州城了。所以这一场满月宴,大家都给了他们云顾花坊面子,能到的都来到了。只是聂屏书没想到的是,一早她起身来打开云顾花坊大门,就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那是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站在门口,看到有人开门,她轻轻抬起头来。聂屏书总觉得,这女子的身形似乎似曾相识。“抱歉啊这位客官,我们云顾花坊还没有开始营业。您想买些什么?不如先进来坐一会儿?”
聂屏书觉得,这个人不像是来买花的。不过开花坊这么久,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呢?她自然该说的该问的,都是要说出口的。那人面对聂屏书,却轻轻地摘下了自己的帷帽:“聂娘子,好久不见了!”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让聂屏书一下子意识到了她的身份:“常姑娘?你怎么来了?”
是常玉!那个丞相府的嫡女常玉,也是曾和沈江屿定下了亲事的常玉。聂屏书记得,上一次她是被沈江屿找人给送回京中去的,怎么这一次她又来了?常玉看着聂屏书,笑了笑:“抱歉聂娘子。上一次,是我太任性了。我这一次是真的有事要找沈江屿,不知……”“哦,你进门吧!”
聂屏书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忙让了一条路出来:“外头冷。你这过了年就往这里跑,路上也辛苦吧?进门喝口热茶,然后休息一下吧。”
她是不喜欢常玉,但也不至于不让人进门不是?常玉进入了云顾花坊,而后环视四周:“聂娘子可真厉害。我走的时候,云顾花坊还没有这般气候,如今在京中,都曾听说崖州城有一个花坊十分了得。怪不得……他愿意待在这里,而不愿回到京中。日日有花香萦绕,是个好地方。”
聂屏书:我没闻到花香萦绕,倒是闻到了酸溜溜的醋味。云顾花坊暖洋洋的,为了小烨儿的满月宴,正厅里头已经收拾出来,摆上了桌椅。常玉环视着一切,期期艾艾一笑:“恭喜啊。没想到这么快,你就给沈江屿生下了孩子。我听闻,是个男孩,是吗?”
聂屏书:我给沈江屿生孩子?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来了?”
可还未等聂屏书说话,沈江屿就已经皱眉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看到常玉的第一瞬间,眼中便生出了几分不耐。常玉站起身来,苦苦一笑:“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不过这一次来,是为了父亲。”
沈江屿缓缓走了下来,聂屏书也让到了一边去。“阿书,陪我们一起坐下。”
看聂屏书要走,沈江屿也叫住了她:“让阿幸去忙后头的事情就是了。”
他这是打算不避讳自己,聂屏书的心里自然明白。反正如今他们……聂屏书还是对阿达方方地坐在了他们二人的跟前儿,而后对着常玉笑了笑。常玉的眸色里,多了几分难过,却还是垂眸,不得不对沈江屿低头:“父亲的事情,想必你听说了吧?”
常大人怎么了?聂屏书疑惑地看向了沈江屿,却看到他只是自顾自地开始烧水,似乎打算沏茶:“常大人结党营私,收受份礼高达百万两银子,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我自然有所耳闻。”
聂屏书虽不曾见过这个常大人,却也知道,他为相多年。在朝政上,他颇有自己的建树,只不过也算不得清廉。如今恐怕不是被人发现,而是有人想要清算了常大人,才闹出了这许多的事情来。说到此,常玉的眼眶,却是红了起来:“你知道的,父亲虽在朝中没有什么清廉的名声,可这所谓的百万两,也实在是无稽之谈!你可知,告发父亲之人是什么人?”
沈江屿还未曾说话,常玉便道:“便是萧王殿下的人!他竟是要动父亲了,难道你觉得,太子殿下还能独善其身吗?如今……唯有你能救父亲。否则我定然不会拖着这张早就不存在的脸面,跑到林阳县来找你了,不是吗?”
聂屏书越发好奇,沈江屿这男人,到底还有些什么本事啊?怎么萧王宁王的人,都和他能扯上关系不成?“嗤——”常玉的话,却叫沈江屿嗤笑一声:“我能救常大人?我如何能救?我如今不过是庶民一个罢了,这也都要拜常大人所赐。上一次回京,我也通常大人说得清楚。我喜欢如今的生活,愿意与夫人一起守着这个花坊。朝堂的是是非非,与我何干?”
骗人!聂屏书明明能感觉到,沈江屿的心里,是有家国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