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屿嗤笑一声:“怎么?这会儿瞧不上人家了?”
张良缩了缩脖子:“也不是瞧不上,就是觉得不适合我!我还是瞧瞧旁人吧!我看阿祥就不错,除了脸上模样不好看,实际上也是个温顺的女子,我喜欢这种的!”
沈江屿摇头:“你只知盯着家里的女子不成?”
张良挠头,轻声一笑:“爷,咱们还是出门去吧?这家里头的气氛太吓人了!”
于是他们二人的身影,又悄然消失在了后门。——这边聂屏书带着阿幸上了楼,这一路上,阿幸的眼泪就没有停过。上楼之后,她更是直接坐在了桌子旁,然后将头埋在了桌子上就开始哭泣。聂屏书叹息一声,给阿幸倒了一杯茶:“这也哭了一路了,是真不打算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不成?”
阿幸又呜咽了一下,才道:“沈西风,他欺负人!”
聂屏书有些失笑:“我倒是瞧着平日里都是你欺负旁人,今儿怎么还有旁人能欺负了你?”
阿幸才对聂屏书怒道:“屏书姐,你说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今儿粮市上头,新上了好的细面。阿幸买了两袋子回来想,想着今日给云顾花坊做酥饼吃。厨房里只有她和阿祥,云顾花坊却有一堆人,今儿晚上的时候老马他们还要回来,自然叫阿幸觉得忙不过来,便喊了西风来帮忙。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说说笑笑,一切都好。然而很快,事情就不对了。平日里阿幸的脾气就大,又觉得细面金贵。看着西风笨手粗脚总是将面粉弄到地上的样子,她自然是忍不住发了脾气。谁知平日里的西风都是让着阿幸的,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他突然就将手中的面团摔在了案板上,然后对阿幸怒道:“那你觉得谁手脚利索,你就去找谁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瞧中了张良那小子了吗?那你去找他,别来寻我啊!”
阿幸哪里能听得这样的话?自然是对西风越发厉害。一来二去,这两个人不就吵起来了吗?说到此,阿幸也委屈地看向了聂屏书:“屏书姐,你说他张良是什么意思?哪有人这样说话的?我平日对他也算是不错了吧?不过说他两句,他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脾气?”
说罢,阿幸还嘀咕了一句:“再说了,这事儿和张良也没关系啊!他干嘛突然提起张良,好像我和张良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呢!”
得,聂屏书是听明白了!这就是西风吃醋,阿幸说话也不注意的后果呗?聂屏书给阿幸递过去了一个帕子,才问阿幸:“那你仔细想,你之前有没有提起过张良?有没有说过,什么他西风不如张良这样的话?”
阿幸愣了愣,却十分听话地仔细回想。片刻之后,她才歪着头问聂屏书:“也没有将他们比较。我只是说,上一次让张良帮忙的时候,他可是细心的很。这些东西都是爷和夫人还有咱们云顾花坊的人辛辛苦苦赚来的,人家就知道不能浪费。”
“啪!”
聂屏书拍了一下手:“这不就是了?他心里本就有些嫉妒张良,你还非要拿张良说事,那西风可不就是不高兴了吗?”
聂屏书叹息,然后伸手轻轻地点了点阿幸的脑袋:“你啊!许多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说话是半点儿都不过脑子。若这事儿放在你身上,我只怕你也是要生气的。”
“啊?”
可阿幸还是没有弄懂;“嫉妒张良?西风会嫉妒张良?为什么啊?我瞧着,爷对西风和弟弟一样,张良虽也讨爷的喜欢,但可没有西风这么亲厚,他有什么可嫉妒张良的?”
聂屏书: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开窍呢?她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我说的这个嫉妒,可和爷没有关系,而是和你阿幸有关!”
“我?”
阿幸越发不明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聂屏书哭笑不得:“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西风对你的心思,你半点儿都瞧不出吗?他平日里给你买了那么多好吃的,旁人都没有的,你是吃到了谁的肚子里头去?他怎么不对阿祥那么好?怎么不对东方悦那么好,偏偏要对你如此啊?”
“啊?”
阿幸这下,才是明白了过来聂屏书在说什么:“所以屏书姐,你的意思不会是……西风他瞧上我了吧?”
聂屏书没好气地白了阿幸一眼:“你难不成没有瞧上他啊?若没有的话,今日只怕也不会生气了吧?”
“我——”阿幸忽然低了头,脸颊微微红了红:“我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不是?那他……真的对我有意思,干嘛不直接告诉我?干嘛要和我吵架?”
聂屏书是越发无奈了起来:“他就是那么个性格!再说了,对一个人好,想和一个人在一起,也不是一定要日日都挂在嘴边吧?你瞧瞧西风平日里对你,那是旁人能有的待遇吗?就你这丫头,还懵然不知呢?而且你前儿和张良打得火热,别说西风了,就是我们也看在眼里的,西风心里头能痛快吗?”
其实平日里小打小闹的事情,聂屏书都是站在阿幸这边的。只是她如今瞧着西风,也实在是可怜。聂屏书认真地看向了阿幸:“这里没有旁人,你同我说说,你是不是喜欢张良?若是的话,我叫爷去同张良说。你年纪还小,不着急成婚,但也总要相处相处,才知道合适不合适。”
“不不不!”
这话吓得阿幸忙摆手:“我哪里喜欢张良了呀?就是觉得他这个人很有趣!我将他当做最好的朋友,我们平日里是能玩到一起的。可若是喜欢,那真没有的。”
她也开始自我怀疑:“屏书姐,我和张良……是不是真的走得太近了?你们都觉得,我喜欢张良吗?”
聂屏书认真道:“太近也没有,你们没有什么太过亲密的举动。我们瞧着是没有什么,但西风本就对你格外关注,只怕是在他的眼中,就有些不妥了。那你如今怎么想?左右我看西风这一次真的生气了。”
阿幸低头,似是有些纠结:“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啊!他从未和我说过,总不能我一个姑娘家先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