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等人退下,包括刚洗好孩子衣物从耳房进来的昌妈妈。
屋内除了不懂世事的一对孩子和蛇类小花外,只剩下张明岘,南瑝,霍青玉三人。
双膝跪于地的张明岘,抬眸看了看立于窗旁的南瑝,道,“玉儿,我想单独和你谈一谈。”
这厮和小花是同类吧,给他一个杆子,他就能顺着杆子往上爬呀。
她杏眼微挑,斜睨着他,唇角勾勒出一丝冷笑的弧度,道“张宿,你我身份有别,玉儿,这个词,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请慎言!南瑝不是外人,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我的时间有限。”
南瑝不是外人,他是外人?身份有别。。。张明岘越想越不是滋味,可是,为了卧病在床的祖母和抹着泪要见孙儿的娘亲,他唯有一忍再忍。
凝视着她冷漠的娇颜,他眼底闪过黯然。刹那间,一缕明悟涌上心头,他是真的失去她了吧!
她终于如愿了,如愿的摆脱他了!
但是,阿南阿阳是他的血脉,是他张府大房的嫡长子。
阿南阿阳,也许是他这一生中仅能拥有的孩子,他不能让她这样轻易的把他的孩子给带走。
张明岘以从未有过的卑微语气道“圣女大人,阿南阿阳失踪,祖母经受不住如此变故,病倒在床,陷入半昏迷状态。她一直叫唤着阿南阿阳的名字。。。属下恳求圣女大人,将我的孩子还给我吧。”
把他的孩子还给他?哈,太可笑了!霍青玉真的笑出声,她“唰”地一下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他,轻蔑的道“张宿,你忘了我在南阳城曾对你说过的话了?后宅争斗,稍一不慎,行错一步,就得成为争斗中的牺牲品。我若是真的产下一对麟儿,你后宅的女人们岂会让我母子好过?就在昨日,我曾说过的话,应验了。。。我差点失去阿南阿阳他们。张宿,我再重新声明一次,我的孩子与你无关,我的孩子,我自己保护,我再也不会将他们置于危险之地。”她一说完,便一旋身,对南瑝下令道“辰时已到,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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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候在桃花居外多时仍不见张宿出来的曈走进室内,望着如石雕一般跪地不动的张明岘,道“属下有事禀告,风三派人传话,请大人速去大理寺。”
张明岘缓缓起身,一脸阴沉的问道,“大理寺?怎么回事?”
曈答;“孙家大少和明辉少爷两人昨晚在天香楼与镇国将军严家的六公子为首的一伙人争夺花魁大打出手,明辉少爷一个不慎,把严家二公子的一条腿打断。镇国将军严老爷子一怒之下,半夜带人赶到天香楼将孙家大少和明辉少爷两人抓起来直接押送到大理寺。”
明辉是张府二房的二少爷,是个不成器的败家子,整日里只知道寻花问柳不务正业。
镇国将军严家的六公子乃是严老爷子的老来子,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个严六公子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目前在国子监就读。
令他不解的是,张明辉这小子怎么和孙家大少厮混在一起了?
难怪他们昨晚到孙家和孙家几个铺子里找人怎么的找也找不到孙家大少,原来孙家大少昨晚半夜就被人抓起送到大理寺刑部去了。
张明岘一挥袖,道“走,去大理寺。”
“还有一事”曈又道。
“什么事?有事快说!”张明岘不耐烦的道。
曈接下去禀道“昨晚在天香楼以镇国将军严家六公子为伍的一伙人都是国子监的学生,其中一人是翼宿的胞弟温恒书。两伙人在争斗中,温恒书突然放出一条金色毒蛇咬伤了孙家大少和明辉少爷,导致孙家大少和明辉少爷两人一到大理寺刑部便陷入昏迷不醒中。翼宿已赶到大理寺去为他们二人医治。”
曈说到这里,两人就看到雨五一头大汗的闯进来,急忙忙的禀告道“大人,大老爷请你速速回府。”
张明岘问道“我爹叫我回府为了何事?”
雨五道“二老爷带着一家老小跑去大房哭着不走,求大老爷亲自去大理寺救回明辉少爷。大老爷还在停职守孝的丁忧期间,对二少爷明辉一事无能为力。所以他派属下请大人速速回府。”
他的爹爹,张府的大老爷,还差三月才过丁忧期。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明岘顿感头大,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眉心,对雨五道“你先回府,对我爹说,我马上去大理寺一次,明辉的事情我自会解决,叫他不要担心。另外,你回府后把锦绣秘密带到书房暗室严刑拷问,关于”钱老爷”一案,锦绣一定知道些什么。一旦从她嘴里问出些什么,你立即汇报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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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外方山的官道上,三辆马车徐徐前行。三辆马车中,最宽敞豪华的一辆马车里,霍青玉将怀中玩得累了说睡就睡的阿阳放在小花旁与早已熟睡的阿南放一起。
畏惧小花,坐在霍青玉对面,靠近车门帘较近的昌妈妈望着温顺的几乎安静不动的小花,小心翼翼的站起身,轻手轻脚的朝霍青玉移近几步,低声道“少夫人,这条大蛇真的不咬人?”
这话,自从昨天黄昏时分,昌妈妈见到小花后,已问了n次,问到后,霍青玉也懒得重复的回答她相同的一个答案,唯有“嗯”的一声来敷衍她。
瞧着昌妈妈畏畏缩缩的样子,坐在霍青玉身旁的平安掩袖而笑,道“昌妈妈,别害怕,小花是一条好蟒蛇,冬儿姐姐说过,小花从不杀生,从不吃活物。”说的同时,她还伸出手摸了摸小花的头。少夫人说的没错,小花有灵性,不会伤害她。
小花蜷伏在平安身后的凉席上,它庞大硕长的身躯约莫占了马车三分之一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