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疲惫不堪正蹲在地上喘着粗气的谭曼贞,猛得站了起来,眼里满满都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萧谈振和萧紫棋都是萧绝的儿子,我从来没有碰过你。”
这一瞬,“萧振海”已经完全没有了顾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这么多年,深藏的心意,那些隐密的心事,不敢说的秘密,他全部都要说出来。他也在害怕,害怕如果他现在不解释,以后就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胡说!你在撒谎!”谭曼贞冷冷的看着“萧振海”,然后又看向屋里的方向,冷冷的笑起来。“萧暮缇才根本不是你的女儿,那些视频就是证据。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好笑了,这样的谎话,你也说得出来?”
萧暮缇站在门口冷冷看着谭曼贞和“萧振海”,不让他们进去,也没有说话。对于“萧振海”和谭曼贞各执一词,她心里其实更趋向于谭曼贞。综合“萧振海”以前对她的种种,以及妈妈发生的事情,她其实也觉得她不可能是“萧振海”的亲生女儿。
她的脸上神色淡淡,心里却特别的紧张,甚至生出了一种逃避的想法。那种感觉很奇怪,哪怕“萧振海”对她并不好,哪怕她已经和他脱离了父女关系。可是想到她的父亲,有可能是那三个男人中的一个,她心里就莫名一阵恶寒。身旁的容锐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然后低下头,若无旁人的轻轻的吻了吻。
对于他们来说,有些话不必说出来,彼此都懂。
“暮缇是我的亲生女儿,她两岁那年,以柔才出的事。”
下一瞬,“萧振海”已经说出了真相。
“就算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也不能说明谈振和紫棋就不是你的孩子,我连萧绝是谁都不知道,我的孩子怎么可能和萧绝有关系?你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吗?谈振明明和你长得那么像,而且谈振和你一样天生就没有嗅觉,这样的遗传总骗不了人吧?”
“萧振海”的话太过匪夷所思了,在谭曼贞看来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我的本名叫萧亦楠,萧绝才是真正的萧振海。我和他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他四岁那年意外丧生,所以才被接回了萧家,成名为萧振海……”他先说出了他的身世,然后又接着说道:“萧家作为调香世家,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个天赋极高的后代,而我和萧绝恰恰都是。我不是没有嗅觉,相反我也是高嗅觉。所以在这一点上,暮缇是随我。只是我小时候因为调皮,曾经误食了一种草药,让我失去了嗅觉。后来回到萧家,经过治疗我就慢慢的恢复了,只是那个时候萧泽根本就不关心我,所以没有人知道而已。我原本是想给萧泽一个惊喜,打算利用我的高嗅觉,调制出一款风靡全球的香水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可是还没等到我调制出香水,萧绝就出现了,我也没了心情去说这个事情。谈振其实也是天生的高嗅觉,只是我在他三个月大的时候,就故意破坏了他的嗅觉,造成了天生没有嗅觉的假象而已。”
“为什么?”
谭曼贞的声音已经在发抖了。这一刻,她突然就想起谈振和紫棋三个月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谈振总是在白天睡觉,晚上闹腾。因为她不放心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保姆照顾,所以那个时候两个孩子大多数都是她在带,只请了一个保姆帮忙打打下手。由于谈振经常在晚上闹腾,所以她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再加上她又要照顾紫棋,所以那几天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萧振海”心疼她,虽然那一段他工作也很忙,却坚持每晚带着谈振。有时候,为了哄谈振,他也是整宿都不能合眼,可他却没有半句怨言。那时,她感动的直掉眼泪。后来,没过多久,谈振就感冒了。到医院去检查才发现,原来谈振也是天生没有嗅觉的。
“因为我不能让别人怀疑,我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我的儿子。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可以去验DNA。”
“萧振海”神色淡淡,语气亦是淡淡。那样残忍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好像在说今天是晴天,还是下雨一般平常。
“不!不可能!你在说谎!”谭曼贞用力的摇着头,往后退,不敢置信,也不愿意去相信。“如果真像你说的,谈振和紫棋都是萧绝的孩子,你怎么可能那么疼爱他们?你怎么可能傻到帮着自己的仇人养孩子?绿帽子戴了那么多年,你怎么能忍?”
“疼爱?”他冷冷的一笑,冷漠而无情的说道:“不是疼爱,是宠溺。因为我一味的宠溺,紫棋才会变得那么骄纵,才养成了她那样极端的性格。也是因为我的纵容,谈振才会变成一个纨绔的二世祖,吃,喝,瞟,赌样样精通。我的女儿从小没有父爱,我怎么可能好好对待我仇人的孩子?我自然是要把他们往悬崖边上送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们?早在他们出生的时候,我就差点掐死他们了。至于,你说的绿帽子,那是你以为的,也是所有人都以为的。在我心里,我爱的女人只有温以柔,我的妻子也只是温以柔。她不曾背叛我,我也不曾背叛她,又何来绿帽子一说?”
“不对!”即使“萧振海”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谭曼贞依旧不愿意去相信,依旧在试图挣扎,依旧在为他找借口。“你明明是爱谈振和紫棋,如果你不爱他们,你不会力排众议,将你最看重的萧氏集团交给谈振。”她微微一顿,拉住“萧振海”的手,眼里满满都是哀求。“振海,你刚才只是在骗我,对不对?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对不对?”
“萧振海”却大力的甩开了她的手,突然就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容里却是无尽的冷和寒。“我最看重的萧氏集团?你错了,那是我最厌恶的东西。因为它是所有罪恶的源泉,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要毁掉它?在这一点上,我和萧绝是一样的。我们都恨萧泽,恨萧家。而且萧氏集团从来都不是我的,它是属于萧绝的,是萧泽留给萧绝的。哪怕我为它做牛做马,也动不得一分一毫。可是怎么办呢?萧绝毁掉了我最在乎的,我也想毁掉他的一切。所以我只好将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他的亲生儿子坐上那个位置。你看!萧谈振果然不负我所望,萧氏集团真的就毁在了他的手里。我很期待,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画面。”
当然,他没有说的是,萧谈振确实是冤枉的。真正掏空萧氏集团其实是他,他隐忍了这么久,筹谋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他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斩断萧绝的退路。对于萧氏集团,以前他拱手相让。而现在,他必须紧紧抓在手里,因为这些都是他用来保护温以柔和萧暮缇的筹码。
“萧振海,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会编故事了。”谭曼贞也大笑了起来,眼泪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就算你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呢?你说你爱的是温以柔,那你为什么要宠爱我这么多年?整个京都谁不知道,温以柔那个萧太太只是个摆设,我才是你心里真正爱着的女人。我们出双入对,恩爱有加,你明明对我那么好,我们明明那么幸福。我们每天同床共枕,那一次次的欢好,难道都是假的吗?你告诉我,难道真的都是假的吗?”
“那些都只不过是我为了做给萧绝看的,让他相信,我已经对以柔始乱终弃了,我已经爱上了你。”他看向谭曼贞的目光就仿佛是在看一条可怜虫,那双鹰眸里,昔日的爱意不在,甚至连同情和怜悯都没有,有的只是冷漠和无情。“以柔出事的那天晚上,萧绝对我说,以后凡是我在乎的,他都会一件一件的摧毁。对于我这样的扫把星来说,孤家寡人才是我的宿命,他要让我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么?呵呵!在我看到以柔被人糟蹋那一瞬,我就已经生不如死了。
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太渺小,我保护不了以柔,甚至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除了忍再没有其他的办法。也就在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当孤家寡人的准备。而你,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了。我知道你接近我是别有用心的,只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于我来说,只要不是以柔,是谁都无所谓。我开始疯狂的追求你,果然我的举动引起了萧绝的注意。
你生日的那一天,我特意在酒店订了房,故意将你灌醉,故意装作喝醉的样子,而萧绝果然来了。他将我绑在一旁的椅子上,当着我的面睡了你。为了让他相信,我自然是装作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我一直求他,不停的求他。我越是哀求他,他就越是疯狂。而你因为醉酒,再加上你喝的酒里又有我放的催情药,况且我和萧绝其实很像,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晚上的人其实不是我。
于是,我开始愈发的对你好,愈发的冷淡以柔。以柔和你都遭受了同样的事情,我对以柔始乱终弃,却对你不离不弃,这个时候萧绝才有些开始相信,我真的是已经移情别恋了。没过多久,你就被绑架了。那一次,我单枪匹马,不惜性命的去救你,被那些人打个半死。其实我有的是办法将你救出来,可是我却必须做给萧绝看,让他知道我有多么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