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叹了口气,比起晚上的烦心事,元宵这会儿简直是小打小闹。
他一心想着怎么应付晚上的任务,越想他越心慌害怕,根本没空琢磨元宵今日为何如此异常。
元宵现在闹这一出,正好顺了花辞久久想不出应付任务的好办法,但时间迫在眉睫而试图逃避的心思。
花辞深吸一口气,“行,我们去找。”
元宵瞬间破涕为笑,“好啊好啊,谢谢你花辞。今天的事算我强迫你了,作为交换,你有什么不想做的可以尽情吩咐我呦。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在快来告诉我你的烦恼吧。”
元宵嘚吧嘚吧听得花辞脑仁疼,没管他又发什么疯,去隔壁铺子打听哪里有卖汤圆的,结果人家暴雨天都关门了,最后退而求其次,问出糖水铺叔叔家的住址。
——反正就去一次,管它礼貌不礼貌了。
元宵跟着花辞,目光闪烁地看他为了自己的一顿饭忙前忙后,下定了某种决心后,他忽然笑起来。
花辞不知道这孩子悲伤快乐的界限在那里,短短半个时辰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就像他不欲深究元宵如何知道江妩给他取的名字一样,他也不想探究元宵来来去去的情绪变化究竟是为何。
——时间所剩无几,他已经来不及好奇了。
打听好地址,花辞朝元宵扬了扬下巴,“走。”
元宵颠颠跟上,“好嘞。”
花辞最后看了一眼木门左下角那朵盛放的花,头也不回地带着元宵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前行十余步后,十三铺里的人从后门驾着马车,朝他依依不舍眷恋一生的岐岚山驶去。
与此同时,木门左下角的那朵花悄悄合上了灿烂的花瓣。
在那之后,它再也没有盛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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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城暗得让人心慌,虽是下午,不少人家门口就点亮了灯笼。
在浓稠的黑墨中加上再多清水,作用也聊有胜无。
就像有些老天爷不想让你做成某些事情,不想让你吃到某些食物,付出再多努力也是白搭。
糖水铺老板一脸惆怅地看着崩溃大哭的元宵,手足无措,“孩子啊,我知道你想吃,但你们婶儿真的生病了,她搓不了汤圆啊,我不骗你。你婶儿十来年没生过病了,今早突然发烧,现在都开始说胡话了,我不让你见她,是怕传染给你啊。”
老板求救般看向花辞,“孩子他哥,你帮忙劝劝吧。要不,要不我给你们下碗面吧。”
元宵一边哭一边摇头,拒绝了老板的面条。
他哭得肝肠寸断,根本停不下来,还能分出时间礼貌地对老板说“谢谢叔叔,不用了。您不用管我,我只是有些难过”。
花辞朝皱着眉的老板抱歉地点点头,拉着元宵走到没人的地方,独自坐在高高的台阶上,静静地看元宵不停抽噎。
往常的元宵整天乐呵呵的,花辞都没发现他竟然这么能哭。
花辞一点也没觉得他丢人,在元宵真挚诚恳不夹杂一点杂质的悲伤渲染下,他的鼻头也有些发酸。
花辞羡慕元宵还在能肆意发泄情绪的年纪,可他已经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