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战战兢兢地等待着他的主子像是往常一样地扔东西或者踢打他,却没有等到。
女人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惊。
&ldo;所以,那个房子里住着的一个是方来来的后人,一个是公输姳的后人,你想对我说什么呢?&rdo;
女人把材料拍在了案几上,转身看着这个跪趴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男人依旧是一身复古的长袍,头上空空如也。
此时他空空如也的何止是一个脑袋,还有他的内心,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ldo;主子,无论是姓方也好,姓公输也好,这些事情都指向了一个可能,我们要查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那个人,她大概是真的回来了。&rdo;
&ldo;是啊,回来了。&rdo;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咏叹的调子,她此刻面无表情只是那对瞳孔诡异的放大了,深棕色的瞳孔中带着幽幽的蓝光,这蓝光让她更少了几分人气儿。
如果她的手下此时抬头,就会发现她看着自己的表情,就仿佛只是看着一只不知为何的动物。
即使没有看到,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光头男人的头上,就已经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可这些并没有阻碍他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在轻微的停顿之后,他接着说:&ldo;主子,按理卑职不可多言,可是那路乔一次一次破坏我们的计划,如今旧事已过百年,当初也是她先背叛了您,您万不可再对他心慈手软了。&rdo;
&ldo;我对她,心慈手软。&rdo;女人轻笑了一下,&ldo;你,倒是够高看我的。&rdo;
话音未落,一道蓝光就照到了男人的身上,这个刚刚还一头汗水的男人,顿时倒在地上,转瞬之间,光头就已经变成了一副黑色的骷颅,那骷颅脸上的神态带着异样的安详。
&ldo;为什么要说她背叛了我呢,这样我会不高兴的。&rdo;
女人默默攥紧自己的手,她的蓝色眼眸依然看着这个跟了自己不少年份的手下,他已经死了,被她杀死了,可这些并没有让她动容,她的表情依旧沉稳淡定,像是从不曾沾染到血腥一样。
&ldo;我对她如何?又何须你们这些人置喙。&rdo;
轻快地离开那具焦黑的尸体,女人走到了一旁的古董多宝格边上,那上面摆着一瓶一瓶的蓝色液体,装在小巧精致的水晶瓶里折射出冶艳的光。
拿起一瓶,缓缓地喝下,女人慢悠悠地长出了一口气,眼睛再次恢复了正常。
很快,有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迈着小碎步进了房间,躬身行礼之后拖走了这具死不瞑目的尸首。
又有几个身着黑纱的侍女走了进来,弯着腰贴着墙壁站好。
年轻的女人离开了房间,在她走后,侍女们寂静无声地开始撤换整个房间内的东西,等她回来的时候,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不会再带有一丝一毫来自尸体的&ldo;死气&rd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