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武当山众君子中的异数,张松溪沉吟片刻后,顿时也觉得自己刚刚那话,的确有些迂腐了。
“道友?贫道?教主过去不是只供奉佛祖吗?怎么道起三清来了?”
张松溪脸色怪异道。
丁烨呵呵一笑,随即意味深长地道,“松溪兄,岂不知佛本是道?”
张松溪闻言,当即如遭雷击。
一番细细品味之后,朗声哈哈大笑,随后郑重冲丁烨盈盈拜道,“贫道代天下三清道徒谢过教主!若是日后道门盖压灵山!教主今日这寥寥数言,当居首功!”
而丝毫没有佛门‘二五仔’觉悟的‘圆通大法师’,对这一拜不但不以为耻地生受了下来。
甚至一脸神秘道,“我有一上古故事,名为洪荒,你若是愿意听,回头我讲给你听……”
“可是‘佛本是道’的由来?”张松溪激动得难以自持道。
“不错,”丁烨点头道。
张松溪闻言,双目微红,跃马而下,第一次冲丁烨行跪拜礼道,“若真是如此,松溪愿为教主肝脑涂地,至死不离!”
其实也无怪张松溪如此激动。
自从佛教东传,这么些年下来,在不断的兼容并蓄的本土化以后。
不但日渐坐大,甚至将身为本土教派的道门一派生生压得喘不过气来。
纠其根源,还不是在理论基础上便输了数筹?
其它不说,单只说这历来佛、道辩法,道门向来都是输多赢少,久而久之,信众自然就少了。
而此时丁烨这简单一句‘佛本是道’,瞬间便从理论根源上,将道门拔高到释门之上。
其中的因果纠缠,说白了,就一句话‘你佛门再牛比,那只是我道门的一个分支而已’。
……
听得张松溪这番‘基’情满满的话,丁烨一阵恶寒,面上却是和颜悦色道。
“松溪兄,快快请起,你我之间无需如此……”
说完,看着远处陡然生变的战场道,“眼下战事要紧,其它的,咱们回头再叙。”
张松溪闻言,这才收敛了心情。
转而肃容看向那边风云突变的战场之上,目光悠远道,“胡狗骑军出阵了……”
丁烨眼神微眯,呵呵笑道,“但愿本座替他们准备的大礼,足够让他们惊喜。”
……
一炷香之前。
湖广行省达鲁花赤看着死伤无数,却难得寸进的李德先军阵,原本白嫩的脸上阵青阵白,难看无比。
“贼军手上拿的……那是火器?”
身边的幕僚闻言,恭声道,“回大人,依属下看来,那些东西虽然轻巧了些,但大体该是火器无误……”
湖广行省达鲁花赤闻言,扬手便是一鞭子抽在那幕僚脸上,怒意腾腾道。
“贼人竟然造出如此多的火器!你们竟然从未听闻风声!你们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那负责湖广一地风闻奏事的幕僚,脸上被抽得皮开肉绽,却是不敢痛哼半声。
忙不迭地冲马上滚了下来,跪扶在地颤声解释道,“想来贼人打造这等兵之重器,自然是隐秘得很,属下虽早已密切关注这天道妖教……可实在……实在没听说过啊?”
湖广行省达鲁花赤,又是一鞭子重重抽了过去,面色阴沉如水地寒声道,“你当本官和你一样蠢吗?”
“精铁一物,国之重器!素来为我朝廷所控!如此海量的火器,所需精铁几何?你们当真就没觉察到半点异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