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盛熠煊的请求丫鬟颇为为难,只得将药碗往前递了递,&ldo;王爷还是先喝药吧。&rdo;
&ldo;我要见你们王妃‐‐&rdo;
盛熠煊索性将药碗打翻在地,便是监下囚他的气势也令丫鬟心惊胆战。
南歌恰在院子里打点即将带走的行囊,听见盛熠煊房中传来碗筷砸在地上的声响便快步往那边走去。
&ldo;怎么回事?&rdo;她问守在外面的侍卫道。
&ldo;康王不肯喝药,吵着要见王妃您。&rdo;
南歌往屋内望去,只见早上端药前来的丫鬟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而周围是碎碗片与深黑色的药。空气中弥漫的苦味更浓郁了‐‐
&ldo;你先出去吧。&rdo;
丫鬟如得了赦令,连忙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将门带上。
&ldo;为什么刺杀我又要救我?&rdo;
南歌径自避过了地上的碎渣走向另一处椅子坐下,&ldo;刺杀你,因为我要救我在乎的人,我哥、兖王,一个都不能有事。至于为何救你,第一,我还未恨到要你死的地步,第二,与你而言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权利地位地活着吧‐‐&rdo;
言毕后南歌又笑将起来,声音宛若银铃般好听,&ldo;你难道以为我救你是因为对你余情未了?&rdo;
盛熠煊静默了片刻,又问道,&ldo;你为何忽地转投兖王处,此前你属意的人难道不是我么。&rdo;
他一直都想不通为何她会突然拒婚,哪怕知道了关沂清的存在也不至于如此决绝。
&ldo;因为‐‐&rdo;回想起过去五年,南歌逐渐敛了笑意,认真道,&ldo;我做了个梦,梦到你娶我不过是因为我背后的南家。在梦里你是九五之尊,而我南家却成为你登基后的第一个牺牲品。你从未爱过我,我的家人、孩子一一被你夺去,甚至你拿刀刺向我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rdo;
&ldo;仅仅因为一个梦?&rdo;
南歌眼眶渐红,他不是盛沐泽,她也无意再费劲解释,只是粗浅道,&ldo;我不过是梦出了你心里所想,以及事先预知了我的遭遇。盛熠煊,你扪心自问从始至终可曾爱过我?&rdo;
盛熠煊定定地看了南歌许久,将仅有的那点心动也强压了下去,&ldo;没有。&rdo;
他连最爱的权势都失去了,又有何资格谈论儿女情长。更何况他的确看中了她身后的南家才接近的她,至于登基后是否真如她梦里所说将南府抄家,或许只有当他当了帝王后才会明白。
南歌点点头,并不意外。她盯着地上的药渣站起身道,&ldo;如今看来你是死不了,那明日的药便免了吧。&rdo;
&ldo;南歌,&rdo;盛熠煊许久不曾如此郑重其事地唤南歌的全名了,待南歌转过身后,他粲然一笑,这一笑甚至令南歌恍惚回到了他们初相识的时候。一笑过后他方认真地盯着南歌的眼睛道,&ldo;我自然不会死,且总有一天你会因为今天没杀我而后悔。&rdo;
&ldo;若真有那么一天‐‐&rdo;南歌转身脚步不停地往外面走去,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盛熠煊的耳朵里,&ldo;我会拼尽所有杀了你。&rdo;
第43章康王获救
军队浩浩汤汤向京城进发,为免盛熠煊未死的消息被有心人得知,南歌便将马车让与了他而自己与盛沐泽同乘一辆。一路马车颠簸,南歌却枕着盛沐泽的肩头睡得安心。
离了天池镇后迤逦走了两日,白朗探路在前,终于远远望见了小有规模城镇,便调转马头至盛沐泽马车边请示道,&ldo;王爷,前边是个小镇。我等大军便在此处驻扎,卑职派百余骑护送王爷入镇歇息。&rdo;
盛沐泽低头看了枕在他肩头的南歌一眼,轻声道,&ldo;好。&rdo;
他可以随军休息,但还是想让南歌在软榻上睡个安稳觉。
兖王归来的消息早已传了开来,小镇上的百姓拥戴者有之,看热闹者亦有之,街道两旁甚是喧嚣。听到鼎沸的人声南歌幽幽从梦中醒来,她将身子坐直后撩起了车帘的一角边问盛沐泽道,&ldo;我们这是到哪了?&rdo;
&ldo;过落凤山了,我们先在镇上歇息一夜,明日再接着赶路。&rdo;
南歌点点头,忽一瘦小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她待要看清楚时马车已疾驰而过……
&ldo;怎么了?&rdo;盛沐泽察觉到南歌的异样便问道。
&ldo;我好像看到了盈儿。&rdo;
如今两世的记忆南歌全想了起来,自是记得那个她甚是疼爱的小姑娘。
&ldo;或许是看岔了吧,若真的是盈儿也会来找我们的,勿须过虑。&rdo;
&ldo;也是。&rdo;南歌缓缓放下了车帘子,又软软地窝回盛沐泽怀里,&ldo;要真是盈儿就好了‐‐&rdo;
一间客栈恰好满当当住满了盛沐泽随行的一干人,南歌刚将发饰摘下,泻下了一头如瀑的长发,便有侍卫匆匆跑上楼梯在外面敲着门道,&ldo;启禀王妃,有个小姑娘要见您。&rdo;
&ldo;果真是盈儿!&rdo;南歌与盛沐泽相视而笑,连忙朝外面道,&ldo;快请她进来。&rdo;
被侍卫引进来的果真是盈儿‐‐有着十岁女童身子的关沂清。自&ldo;关沂清&rdo;死后她便流落在外,憔悴了也长高了许多,南歌甫一见面也不顾脏臭便将她拥在了怀中,&ldo;孩子,让你受苦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