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政界,说话需要特别小心,一句话的错漏就可能被别人说成是组织路线有问题。姜笑川一件很典型的事,某十年的时候,有位老师负责写大字报,要求写的是&ldo;打倒蒋介石&rdo;,可是这位老师不小心写成了&ldo;打倒毛&rdo;,他一写下来就知道糟了,连忙将那字收起来,可是还是被人看见了,后来这个老师直接被打成了反毛分子,下了牛棚。这只是那个特殊年代的一个特殊的例子,现在虽然不会这么厉害,可是在政界,说话谨慎那是必须的。容少白是混黑道的,也是个商人,虽然天赋很高,可是在有的方面还是略有欠缺的。&ldo;姜市长一定知道,有以退为进和借力打力这两个词。&rdo;容少白恢复了正常,只是又开始慢慢地转着自己的戒环了。以退为进,借力打力……他大约知道容少白要干什么了。只是,这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很冒险。姜笑川沉默了许久,他想着这场火拼原也是他阻拦不下来的,这些人迟早会来这么一出,可是容少白如今这样说,他倒是也不介意从这之中获得一些好处。&ldo;事前我不会干涉,可是我希望在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能够让人给我下面的人一个消息,把整个事情收拾掉,也好跟公众交代。&rdo;容少白点头,&ldo;这样正好,那些人‐‐清理干净了才好。&rdo;这是一个看上去双赢的协议。姜笑川给这一次的会面下了结论。他是在市政大院的前面下车的,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拿出手机给连城打电话,现在他已经不是完完全全具有自主决定权力的人了,更何况是‐‐进行权力交易这种黑幕事件呢?虽然他知道中纪委那边处理事情也有自己的原则,在一定的范围内,官员们的踩线行为只要不太过分,他们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整个社会的主基调还是要和谐,偶尔抓几个出来敲警钟杀鸡儆猴也是为了和谐,所以姜笑川的行为大约还是在中纪委允许范围之内的。他拨通了连城的电话,便听到了连城的声音。&ldo;我是连城,姜市长是因为成州经济审查的事情专程打电话来的吗?&rdo;‐‐不对。姜笑川下意识地看了自己的电话一眼,屏幕上的电话号码还是那个,听筒里的声音也是连城的,他甚至自报了家门说自己是连城了,可是‐‐连城说的话不对。姜笑川绝对不可能因为经济审查的问题给连城打电话,这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他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东西,想起来很慢,可是真正的时间也就是那么一晃神,他顺着连城的话说道:&ldo;是的,成州的经济审查工作还在开展之中,不过姜某刚刚接手这方面的工作,还不是很熟悉,所以如果有什么错漏,还请连副处不吝赐教。&rdo;&ldo;姜市长客气了,回头我会请人将细则发到您那里,还请不要太担心。&rdo;连城的口气听上去很和善,可是因为话题不对的问题,姜笑川总觉得这里头夹杂着诡异的沉重。&ldo;那么就麻烦连副处了。&rdo;&ldo;没事儿。&rdo;于是挂断电话。姜笑川看着手机,皱着眉,这种情况……实在是……很棘手。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电话压了之后,过了不到一分钟,另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了姜笑川的手机,他接了起来。&ldo;姜市长,我的电话被窃听了,刚才实属权宜之计,您别介意。&rdo;连城似乎是在笑,可是姜笑川听不出他这话里的意思有什么值得笑的。姜笑川的一颗心都在往下沉,连城的电话都能被窃听,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权力能够做到的事情了。他在为自己的前路担心,也为连城担心,只是他什么也不能问,只是&ldo;嗯&rdo;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将之前跟容少白的事情说了一遍,连城那边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只是说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记得报备,再没有多的表示。他这是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了。挂断电话之后,他看着自己手机上的两个通话记录,再看着连城最开始用的那个手机号,顿时觉得头顶上的天幕黑沉沉的,快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弹壳姜笑川怎么也想不到,他一路思索着走进市政大院的时候,会在很偏僻的一个角落里看到姜恩成跟越青瓷坐在一起说话。不是姜笑川眼睛好喜欢一边走路一边乱看,越青瓷坐的位置很隐蔽,就在树背后的一张长椅上,从大道这边根本看不见他们两个人,姜笑川只是听到了很轻的吹哨子的声音,那声音很奇怪,似乎不是传统的哨声,似乎是什么改装的小哨子,听上去声音很别扭,不过带着金属的别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