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求谶语火谋计三患
柴荣即位后,心中始终忧心二患,是为北汉与天道无极门。多次使人暗中前往蜀国调查,然而却所探不多。
刘童听得郭威已死,好不称心,乃修书信于北汉刘崇,商议攻周之时日。一天,闲来无事,正在想如何伐周之计,苦无对策,心中感叹,不知后事如何。忽想起昔日同门师弟范冥,又正好高九剑前来闲逛,二人便谈起昔日之光景来。
谈了一会儿,高九剑说:“不知现在,范师兄可还记得我二人,想师父当年三个弟子,只他一个得了真传,能知前晓后。又借了门中之势力,成为了天下首富。”刘童说道:“既如此,不如你就去一趟洛阳,拜见一下,顺便请他帮我天道无极门算一算将来如何?”高九剑领命前去。
道洛阳易城范冥,为易门之门主,号易王,师从羲王门卜算子,授其衣钵。易门先曾名八卦门,后改作羲王门,如今易王为门主,又改为易门。门中之人,皆习易理,更有精通如门主者,便能洞天机、晓前后、知因果。
高九剑到了易城,范易王接入城中,各自叙说了些别后所经历的事情。高九剑便说道:“我此次来,一则是来看看你。二则想必师兄早已知晓,大师兄如今建了天道无极门,门中之声势已经震慑天下,群山不及。而其心中之志,是推翻周朝,匡扶汉室。对付帝王宗已是无忧,只是柴荣之名颇盛,又身出华严寺,恐其再招来许多佛道人士从中作梗,故而想请师兄替他算一算,看看结果如何。”范冥却说道:“他既有如此能耐,又何须找我。”高九剑又道:“师兄莫怒,虽说是大师兄让我来的,我却也很想知道我的后尘如何,以便去留。”范冥闭目半响后方才说道:“也罢,也罢,就让我替他算这最后一算吧!”高九剑听说是最后一次,忙问何意?范冥又不回答,只道:“天机难渎呀!”便起身去了。
高九剑想再问,也觉是自找没趣,就跟了范冥同行。范冥进了一间闭室,那间闭室之中,摆布的都是些八卦易理、先天大衍之图器物什。范冥取了占卜之物,走到一张几案之前坐下,暗运易理,洞透玄机。高九剑见了,不免有些愧疚,想自己也是门中之人,却对此等玄妙之事,一窍也不通。见范冥摆弄了一会儿,就拿出笔纸,写了几许字,将纸条递给自己,还说道:“你回去可告诉他,他要的答案边在这里。叫他好自为之。”
高九剑得了纸条,赶回无极门中。刘童打开那纸条,只见上面写道:飞龙跃天傲大千,亢龙血野入尘烟。
刘童见这写的不好,说道:“他只知道用这些话来唬我们,我却偏不信。”高九剑沉默了半响不语,刘廉、火先生也不以为信,水先生也沉默不语。水先生忽又想起九幽头陀的话来,心中更是没了谱,总觉得结局不好。
刘童、刘廉、贾鸿儒三人愤慨了一会儿,贾鸿儒说道:“今门主要攻周朝,只有三大患,如这三大患去了,就可保无虞了。”刘童口上虽说不信,但心中却在犯嘀咕,本还愁着面容,一听火先生有计,忙问道:“先生有何妙计?”贾鸿儒便说道:“柴荣之名,算得上是誉满天下。俗世江湖,从者如流。出世佛道,也有渊源。那二孤三映、五女十真等三十余位老仙人都已出世,不会再出来搅和。只有那三圣是个麻烦,他若寻得三圣为阵,则生大祸也。我有一计可将这三人都去了。”水先生知道这三圣非比寻常,心中讶异,问道火先生:“你有何能耐,能把三圣给去了。”刘童、刘廉也忍不住问起来。
贾鸿儒说道:“在那周朝中原境内,唯华严寺了禅大师为患,况柴荣本就系出华严寺了悟大师门下,到时定会来阻挠。故此患必须去之。吾计欲令郭志前往闽南南少林,杀了方丈当华禅师。他们禅宗同属一脉,当华禅师又与了禅大师要好。南少林必定会请了了禅大师前去主事,则患一去之。而护花神聂护虽远居武夷之地,却也经常在外走动,若被柴荣侥幸请了来,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聂护一生,一心只为女人,已而得了美妻娇女。唯一之遗憾,乃是其妹凌草仙聂蓉,虽有称其死者,而花神多惑之。若寻得一人幻如聂蓉之貌者,前往云南之外,南疆海域一带,再传信于他。纵然他疑惑不信,也必然会前往,则患二去之。大仙真刘海蟾乃是世外之人,虽居终南山,然行踪漂浮,去留无意。唯有三年北上之约,于北天极地冰雪玄门之处,求取冰雪之精,以护其冰剑之寒气也。不时,正当北上,则患三去也。”
刘童听了,好不高兴,急忙依了火先生之谋,四下调动人手,以便尽早去了三圣。首先令血罗汉郭志南下莆田,再让火先生描了凌草仙聂蓉之像。
郭志单身前往南少林且慢说。那刘童拿了已经画好的聂蓉之像,传阅门人,叫他们四处寻找貌似之人。此画一到丑稗**马真嵩之手中,马**顿了一会儿,便说道:“我却知道那里有这等人物。”有那赤臂神猿彭通渠笑了起来,说道:“不愧是**,果然见多识光,一看便知那里有,也不辱没了这称号。”移形幻影陈楠哼了一声,说道:“别的女人还好说,这女子,他哪敢啦!”高九剑忽看着陈楠,问道:“难道你也知道这女子在哪?”马真嵩忙盯着陈楠,脸色有点莫名其妙,陈楠见了,略苦笑了一下,说:“我指的是聂蓉,想当年,她可不比三映五女差呀!”
刘童见马真嵩如此说,便命他前去找来。马真嵩去了大概有两天,便带了一个跟画像上面长得极像的女子来。刘童见了,也以为极像,就命马真嵩带她去南疆一带。那女子却说道:“刘门主不必如此,南疆之地我一人去即可,并不劳烦别人。况且到了南疆之后,要做的事,马真嵩已经告诉我了。”刘童喜道:“好女娃子,叫什么名字?”那女子说道:“小女姓张,配了一个俗名,叫作可人。”两人又略问答了几句,张可人便自去了。
张可人去了有四五天之时,刘童便亲自动身前往闽南武夷山芙蓉庄。飞了半天多的路程,才到了芙蓉庄前,降下遁光。一见,尽是些参天古木,其中又夹杂着些许花草翠竹。这些花草树竹之间映育出些纵横交错的石径来,刘童便循着那些石径走了去。
那芙蓉庄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此庄是建在丛林之中的一块空地上面,方圆也不大,还不到十亩。庄内庄外都种着各种各样的芙蓉花,簇拥成一片花海,想此时不过仲春之季,这深秋才开的花竟然现在也开着。此时,在那庄园之内,花海之中,聂护正在与妻子芙蓉夫人花自香赏花。走了一会儿,看见一个二八芳龄的初成少女,在芙蓉花上采集露水。芙蓉夫人花自香笑说道:“怡人,你收集那么多的水做什么用呀?屋里都有几大瓶了。”女孩道:“我是想把这些芙蓉花液收集起来,等伊人姐姐来了,酿些酒吃吃。”聂护笑道:“你是什么都想学呀!平日里我喝了酒,你就忙说不好,如今伊人来了,竟把酒也学会了。”女孩又嚷道:“水月宫的酒又跟你们喝的不一样。不然,你们也会酿酒,我却不拿给你们酿,单叫了伊人姐酿,就是怕你们把这水给糟蹋了。”
三人正在这里说话时,忽从外面传来了一阵话,说:“花神真是好雅致呀!弄了这么些东西将人拒之门外。”聂护听了,眉头皱了一皱,笑嗔道:“你既有这等本事,又何惧我这小伎俩。听闻如今天下间出了一个跟我和刘海蟾、了禅大师齐名的人,想必就是你吧!我倒想知道,你有何能耐敢跟我们说在一起。”刘童将笑声也传了进来,道:“花神莫怒。我此来别无他意,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在南疆一带,有人见到了令妹凌草仙聂蓉。信与不信,全凭你意。我也不再扰你雅兴,就此别过了。”此话一说完,便没了声。
聂护听了聂蓉之名,顿时失神无语,花自香见了,对他说道:“伊人来时,林姑娘已经说了,妹妹已经亲亡于伊人之手,如何还有这话。定是那人哄骗你的。”聂护却说道:“那人的话,我也不相信。但我还是想去一趟,若是上天怜我,真是妹妹,此生便无憾了。况且她玄功那般厉害,就暗孕生机也说不定呀!”花自香见他这般说词,知他心性,便不再劝阻。只说道:“那人只说妹妹在南疆一带,而南疆一带地理何止千万,寻找一人谈何容易。不如找回子虚和思思二人,他们曾去过南疆,南疆火明老祖也很喜爱他二人,到时请火明老祖帮忙,找妹妹就容易多了。”聂护心中焦急,恨不得马上便走,如何再等的,说道:“他二人远在中原,又时常外出,还是我一人去吧。”又与妻子女儿说了几句话,便一人去了。
聂护下了山,先往山下水月宫。到了宫内,见到聂伊人,伊人还是原样,不妆不裹,一袭青衣,已是伶仃醉态,却还正在喝酒。聂护开口说道:“适才有人来芙蓉庄,说在南疆之地有人见到了你母亲。你跟我一同前去吧!”
伊人闻之,立即飞出水月宫外,只一味奔走,连路都不看。花神也跟着追去,以花神的脚步,也是追了许久,才在一片树林中将她追到。花神阻住她前路,将要来拉聂伊人的手,只见她一句话不说,便和花神打了起来。聂护忙止住手,对聂伊人说道:“伊人,难道你想跟舅舅动手。”伊人听了,也慢慢垂了双手,飘落到地上,两行眼泪缓缓流下,整个人失魂落魄似的,就朝花神跪了下来。忽又从袖中取出一把三四尺长的匕首来,慢慢举起。猛的朝自己大腿上刺去,又拔出来,立时血出,把那袭青衣染得绯红,那匕首还未停下,连刺了三下。
花神忽见到她如此作践自己,好不痛心,忙跑到她跟前,把匕首拦住。也似要哭出来了,说着:“好,好,你不去也罢,何苦这样作践自己。”马上从怀里拿了灵药,撒在伤口上,立时止了血,才转身离去。只留下伊人,在这葱郁古木之下,跪坐在地上,又独自流了一会儿泪,望着天空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