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尽心尽力,屋顶、墙壁、地面反复打扫。灰尘、蛛丝了无痕迹,陈旧凌乱的老屋变得井井有条。
吴阿婆持着拐杖,站在门前,满意的频频点头。
这窗子、家具被擦了一遍又一遍,瞬间焕然一新,竟泛起亮堂堂的光泽,有了几分窗明几净的感觉。
懒扫蛛丝,日积月累的,屋顶结满了蜘蛛网,网丝黏满飞蛾、蚊子……,黑乎乎的一大片,看着恶心,清除的也辛苦。
吴贾氏后仰着脖子,用细棍将蛛网挑破。屋大房子多,仅她一个妇人打扫,这辛苦不必说,难免骂骂咧咧的。
顿时满屋子的污言秽语,倒挂在墙壁的蜘蛛或许也烦了她,顺着棍子爬下来,找准位置,对着她吐口水。
眼睛瞬间火辣辣的痛,水泡在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整张脸。
吴贾氏黑着一张脸,只是溃烂的看不清,放下棍子,想赤手捏碎那寡妇蛛。
那蜘蛛反应也是快,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
吴贾氏忍着痛,瞪大原本就细小的眼珠。视线触觉到蜘蛛时,又被喷了一头的蜘蛛丝。
用对待梅蕊那般气势,吴贾氏燃起一股邪火,对着掉在地上的蜘蛛一顿猛踩。不小心踩在棍上,嘭一声,翻了个跟斗,滚了一身的蜘蛛网和虫子的尸体。
寡妇蛛早消失在黑暗处。
吴贾氏气急败坏的出了屋,却见她家婆婆陈旧的老屋像是被翻新一样,心里一动,有了主意。
身上邋里邋遢的,逢头垢面的撞开了吴阿婆的房门。
容嬷嬷眼神可能不大好,又由于心里的气未消,对着跟前的疯婆子一通乱骂,“哪来的乞丐?竟来这穷山辟野乞讨”
“瞎了你的狗眼,你个狗奴才,看看我是谁”吴贾氏掀开垂下的还油得发腻的头发,抹了一把脸上的网丝。
獐头鼠目的脸发紫发黑,流溢绿色污水,臭秽不堪。
容嬷嬷忍不住的搜肠刮肚,酣畅淋漓的吐了吴贾氏一身,昨夜吃的晚饭亦不放过。她主子的大嫂何时变得如此可怖?
屋里三人听见动静,出来一看,也禁不住一顿狂吐。
护卫早年跟他家老爷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顾不得吐,眼疾手快的把门栓上,拒恶心的妇人于门外。
“气死人的贱奴才,你好开门”吴贾氏提起手来奋力捶门叫嚣,“你个老不死,这把贼骨头,待你女儿走后,定教你粉骨碎身”
吴贾氏本是打算命三人替她打理卫生,竟这般不被待见,她在村里是蛮横惯了的,何曾有人敢对她如此无礼,如今岂会不气。
咚咚……一阵阵粗鲁的踹门声,此起披伏,屋里依然无人应答。
吴贾氏见无人理会自己,对着木门吐了口痰,才嚣张的走了,回到家也不急着处理那张老脸。从屋里抬出一张椅子,坐在院子,又开始新的一轮骂。
“狗奴才,没脸面的下流东西,敢嫌弃老娘,也不撒一泡尿照照,给老娘配茶递水都不配”
“那惠娘的良心被狗啃了罢,养些个奴才,胆敢欺负她的好嫂嫂”
“天理何在啊?辛苦看大的小姑,竟如此没本心,也不懂孝敬她的嫂子”
……
吴贾氏一声吼,村子震一震,只是不再有人围观,大伙都忙着呢!
不曾有人慰问自己一声,骂的喉咙出火的吴贾氏方罢。
冬日的村子,缺少了绿树如荫的点缀,显得有点破败,村民都缩在屋里忙活,也就显得更冷清。
吴贾氏口中良心被狗啃了的吴惠,侧耳倾听着冬天里风的吟唱,那景色、那声韵、那一瓦、那一房,竟恍如隔世。
曾几何时,她还是个疯丫头,终日游走于这穷街陋巷,而今却是几个娃的娘,岁月不饶人呐!
吴惠举目四眺,望见不远山坳处,一片丛林掩映中露出一间格格不入的土屋,于是加快脚步朝山坳走去。
这村里村外的,大伙热热闹闹打扫卫生,迎接新年,村东定然也不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