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蔓延片刻,李小楼轻咳一声:&ldo;好啦,我没事,咱们继续往前吧。&rdo;
这回勾小钩没再说什么,几个人便借着那一点点光,慢慢靠近那不时有风吹出来的黑洞口。待终于走进洞里,便没人再敢轻举妄动。如果说外面尚且有暮色之感,那里面真可谓墨色一般,黑得彻底,眼睛睁开或者闭上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因为毫无差别。
这样的环境让盗墓新人们很不适应,老白,大牛,甚至于温浅,都不自觉地眨了好几次眼,用来确认真的是黑到极致而非自己忘了张开。
勾小钩自然是走在最前面的,但也不敢鲁莽,只徒手摸着身旁石壁,一点点前行,并不时的提醒身后伙伴:&ldo;都靠好身边的石壁,注意脚下,一定要踩实了才能往前走,切勿往旁边去,我总觉得这洞窟中间是空的,不然不会有风。&rdo;
&ldo;那咱们这么蹭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do;李大侠总觉得前路无比渺茫,内心无限凄凉。
不想勾小钩却语气轻快:&ldo;放心,就要到头了,你摸这石壁没觉出点儿什么吗?&rdo;
李小楼闻言忙又认真摸了摸,恍然大悟:&ldo;咯手。&rdo;
……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无人再言。勾大侠失去了诲人不倦的欲望,温浅和老白则是心有灵犀的暗下决心,曾与此神人为伍且并肩同行的事情,天知,地知,便够了‐‐他们丢不起这人。
如勾小钩所说,黑暗中的石壁并非寻常的天然触感,仔细用指尖去临摹,便可感觉到人工的纹路,许是花纹,许是壁画,说不清,但起码可以证明这里是曾被人精心雕琢过的。
凭着多年钻土的直觉,勾小钩确认他们并没有走错路。这里或许不是那苗神墓的正式建制,却定然与那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隐隐来风的方向应该是地面之上,可能原本二者并不相通,而是经年累月的变迁,加之地下水的侵蚀,才有了今天的模样。
更为奇怪的是,除了盗墓者的直觉,冥冥之中恍若还有股力量在牵着他走。因为实在太黑,勾小钩索性闭眼仅靠手脚的触感前行,这时就会听见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轻轻唤着,这里,我在这里,快些过来啊……勾小钩无法辨别这些声音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它们似乎就在耳畔,却又远在天边。
勾小钩下意识的抿紧嘴唇,生怕自己发出什么不应该的声音。想行进快些,脚却好像不听话起来,依旧慢吞吞的小心翼翼的蹭着。
黑暗中,忽听李大牛一声怒吼:&ldo;推推推,催命啊!老子他娘的脚下就没停过!&rdo;
谁都听得出,这声音里有暴躁,亦有轻微的恐慌。想也自然,人是喜光的,爱暖的,于是这cháo湿的黑暗总会让人透不过气。
没人回应李大侠,于是那怒吼的余音在恋恋不舍的萦绕片刻之后,散得干干净净。可这会儿同样紧张的老白却越琢磨越不对劲儿,最后颤巍巍向后伸胳膊摸索到了温浅的手:&ldo;呃,温浅?&rdo;
&ldo;嗯,&rdo;温浅反握住老白的手,声音低而有力,仿佛有安神之效,&ldo;怎么了?&rdo;
&ldo;哦,没,我就是问问。&rdo;老白那吊到嗓子眼的心落回一半,轻轻呼一口气,他又接着问,&ldo;李小楼在你后面?&rdo;
温浅莞尔:&ldo;呵,要我也这样去抓他的手么。&rdo;
哪知温大侠话音没落,老白就怪叫出声,调子都变了,好似混合着恐慌和惊悚:&ldo;别,千万别!&rdo;
这会儿温大侠再淡定也知道事情不妙,遂刻意压低声音问:&ldo;到底怎么了?&rdo;
老白紧紧抓住温大侠的手,想哭:&ldo;勾小钩在我前面,李小楼在你后面,那推的他是谁啊……&rdo;
&ldo;老白,&rdo;后方忽然传出李大侠咬牙切齿的声音,&ldo;你他娘的就不会再小声点儿?&rdo;
老白的声音开始打颤:&ldo;你、你听见了?&rdo;
李大侠欲哭无泪的腔调也好不到哪去:&ldo;你……说……呢……&rdo;
最淡定的依旧是温大侠:&ldo;那我们现下应当如何?&rdo;
勾大侠也给不出第二条路:&ldo;跑吧。&rdo;
李小楼黑线:&ldo;没别的了?&rdo;
&ldo;有,&rdo;勾小钩屏息凝神,酝酿半晌,忽来一声震天吼,&ldo;李大牛你就是邪物啊啊啊啊啊‐‐&rdo;
第91章番外欢童(二)
勾小钩的嚎叫,自然大多源心中苦闷‐‐怎就带了这么个东西来呢?可另外一方面,也希望能靠这阳气将那脏东西驱散。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如果这黑暗中真有某些捉摸不定的阴物的话。
勾大侠这一嗓子无疑起到了号令群雄的效果,只见余音未落,四个人便内功外功家传功全用上了,恨不得施展十八般武艺速速逃离这诡异之地。慌乱之中,大家也就再顾不得黑暗里是否有镂空之地,总之就是往前狂奔便对了。温浅更是紧紧拉住老白生怕把人丢了。
&ldo;别乱了方向,跟住我!&rdo;勾小钩总觉得光明就在前面,或许是多年盗墓的直觉吧,故而时不时就要大喝一声,免得同伴们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