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愣了两秒,很快地将手里的珠子递了过来:&ldo;唐公子,我刚刚在剖鱼,从……从鱼腹里找到了这个……&rdo;
唐镜也不禁诧异了,他接过珠子仔细端详,半天后才道:&ldo;这珠子非同凡品,又是从鱼腹里剖出,想来应该大有来历。&rdo;
围观的众人纷纷点头,见多识广的唐公子都说这珠子非同凡品,那确实证实了它非同凡品。
唐镜摩挲着珠子光滑温润的表面,竟有些爱不释手了,他举起珠子对着阳光细看,忽然哎呀了一声。
这青玉般的珠子上竟有一条细若纹丝的小fèng,唐镜看了半天,忽然两手用力一扣,珠子一下变作了两半。
这珠子竟是中空的,里面塞着小小的一团锦帛!
众人刚刚闭上的嘴巴又张得更大了,十几只脑袋一起凑上前去想看个究竟。
唐镜满腹狐疑地拽出那块白色锦帛。
陆小凤忽然大叫一声:&ldo;不要打开。&rdo;
然而,已经晚了,唐镜抖开了锦帛,露出上面的字迹。
陆小凤又大叫一声:&ldo;不要念出来!&rdo;
他又晚了一步,唐镜已认认真真地读出声来。
昭平兴,朱恪王。
朱恪,当今皇帝的王叔。
昭平,朱恪的封号。
陆小凤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看看一脸震惊的众人,又看看更加震惊的唐镜,忽然径直穿过人群,从水边拿起那条早已被众人遗忘在脑后的白鲈。
&ldo;无论如何,这白鲈总是无辜的。&rdo;他没头没尾地说完这句,忽然身形一跃,向着岸边飞去,几个起落后便已踏上云堤。
沙渚上的唐镜和众人都呆呆地楞在原地,阳光下早已没有了陆小凤的身影,只有那倒扣过来的渔船上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原来是一枚小小的银锭。
他竟然没有忘记付买鱼的钱。
☆、麻烦
陆小凤是一个害怕麻烦的人。
但他从不逃避麻烦。
他对付麻烦的方法是将麻烦尽快解决。
然而,当他手中拎着那条一波三折的白鲈,走在城中的青石路上时,却不禁反省起自己来。
难道是因为他解决麻烦的态度太过热情,才让大家觉得他喜欢麻烦?
就比如面对一桌菜,如果一上来先解决自己不喜欢吃的部分,落在别人眼里,会不会觉得,他如此迫不及待,一定是很喜欢吃那道菜?
陆小凤检讨了一下自己,也许他应该调整一下对待麻烦的态度,毕竟买条鱼都能买出个鱼腹藏珠,还附赠锦帛预言一条,这种待遇不是人人都有。
昭平兴,朱恪王。
陆小凤挑了挑眉毛。
如果一件事情太过离奇,那它要么是个奇迹,要么是个阴谋。
陆小凤不相信奇迹,因为他见过太多阴谋。
陆小凤不是一开始就在沙渚上挑鱼的。
一开始他是在大通赌坊。
这本没什么奇怪,因为陆小凤无事可做的时候,如果不是在春华楼,那么就肯定在大通赌坊。
大通赌坊里的赌具没有成百也有上千,但一个人如果长久地呆在这里,难免也会觉得生厌。
陆小凤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所以他理所当然觉得有点厌倦。
所以当赌坊中拉开那场赌局的时候,他也理所当然地被吸引过去。
那对赌的两人,一个青袍纶巾,看来是个文士,一个镶金佩玉,却是位富家公子。
他们在赌鱼。
文士作画,富家公子来猜,若猜对鱼的品种,便算文士输掉一局,若猜不出来,便算富家公子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