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相府的书房里,苏濂气得脸色青白地拍着桌子,“苏家就你这么一个独苗!”
苏沐轩一语不发地站在书桌前,虽然不至于让人觉得他无所谓,但也有任泰山崩于前而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
所以,苏濂气得更厉害,以致于什么都不顾地脱口而出,“兔崽子,说句话!”
“是儿子的错。”
“你、你!”听他这么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苏濂更加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接着便是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孝子!人家被名门小姐围着转,高兴还来不及,你倒好!不仅跑到皇上面前说自己克女人,还让人去散播谣言!你是觉得你爹活得太自在是不是?”
看着父亲气得捂着胸口喘粗气,苏沐轩把一杯茶递到他面前,安慰道:“父亲不必生气。皇上并不相信儿子的话,但他不想赐婚,儿子只能以此顺应圣意,并解决近日朝堂因儿子而起的风波。日后皇上愿意的时候,即使有此传言,也无碍于苏家绵延。”
看着平日少言寡语的儿子这样细心地解释,苏濂的火气也不禁退下一半,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父亲伴驾多年,皇上的心思,您应该更清楚。”
“那好,你真觉得你母亲是因为你才早逝的?”
虽然争婿风波就这么被压了下去,但苏贵妃还是没被招幸过。
因而在苦思不得解后,众人只能感叹圣心难测。
但到了六月,风波又起。
这次是因为苏沐瑶忽然抱恙,太医都看遍了,可惜还是不见任何起色。眼看好好的美人就要香消玉殒,皇帝十分不忍,特准苏家之人可随时来看望。
“你们先出去吧。”苏沐瑶躺在床上虚弱地对满屋宫女说,“本宫想单独跟苏大人说几句话。”
“是。”
苏沐轩坐到她旁边,轻声问:“你想见他?”
苏沐瑶眼角溢出泪水,“这件事父亲都不知道,所以只能求你帮帮我。我好想再见他最后一面。”
幽静的书房里,苏沐轩一身清冷。
苏沐瑶心心念念的柳约,恭敬地站在他面前,“阁主,她……还好吗?”
“她想见你。”
“什么时候?”柳约沉痛而带着憔悴的眼睛里像是被激起浪花的死水一般,射出一股急迫欣喜。
苏沐轩淡淡看着他,“明天。柳堂主,我希望你能劝她想开些,不久之后,我会想办法让她出宫。”
“是。”柳约神色里难掩激动,却还是毕恭毕敬,“多谢阁主。”
“宫里哪些是我们的人你都知道,你以太医院新进太医的身份过去,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次日近午时分,突然有人来报,“阁主,被发现了!”
苏沐轩皱眉,“怎么回事?”就算他事先不安排好,柳约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人发现。
“是容妃娘娘带着人突然闯入,说柳堂主面生,不肯相信他是御医。”
“皇上去了吗?”以容妃的性子,一些鸡皮蒜皮的小事都会被闹得天下尽知,恐怕已经惊动了皇上。
“属下回来的时候,皇上正派人来传相爷。”
“继续盯着,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