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志,你挺心虚啊。”
“你说什么?”
当手指终于触碰到金属录音笔,
“我说错了吗?”她稍稍扬起下颚,按动开关,破译他憋足拙劣的逻辑漏洞,拆碎他的伪作表象,
“既然遗嘱在手,如果我是你,就不会、不应该、也没必要多此一举,在半夜恐吓一名在你看来必输无疑的律师。”
“除非,”她还有后话,“遗嘱有问题。”
徐嘉志当即愣滞。
时眉直视男人的眼睛,语气笃定,“你怕了。”
“我怕什么?!”他不自觉拔高声音。
时眉眯了眯眼,轻语凉凉地讥讽他:“你怕在法庭上,被我公然披露你手中那份遗嘱,是假的。”
“或者更专业点说,”她停顿一声,自我更正,“是你非法获得的。”
尽管敌我悬殊,时眉处在绝对下风的劣势。
但这并不影响她发挥,将清晰的思维、理性的分析以及,极具煽动力的话术发挥到淋漓尽致。
她一向如此。
如此擅长诱导,精准拿捏,
越危急越摆正情绪。
徐嘉志显然被激恼,正欲张嘴反呛,时眉却抢先一步,平铺直叙:“你很恐慌,又别无他法,所以只能自乱阵脚地跑来威胁我,对吗?”
“你他妈放什么屁呢!”
时眉弯唇笑了,正视他的眼神很平静,毫无惧色,仅仅是细致观察着他每一寸微表情,深深印在脑子里。
然后解读他,找到他恼羞成怒下,拼命掩盖的致命点。
“其实这个案子一点都不难。”她拎出看似无厘头的新话题,“我的委托人是尽忠尽孝,心系慈善的成功企业家。”
“而你,不务正业、居无定所混到今天,一无事成,老人病重你置之不理,老人去世你跳出来说有遗嘱,财产都归你。”
她挑眉嗤笑,“谁信?”
“操,你敢拿我跟那个畜生比!?”
徐嘉志像突然被刺扎到某根敏感神经,灰沉沉的面色阴厉骇人,眼神扭曲到几乎要将她就地施暴,声音从高亢转瞬压沉,“你他娘的找死是吧?”
为什么他反应这么大?
为什么无论是逼迫父亲的视频里,还是此刻,他总会提到哥哥。
时眉还在步步紧逼:“为什么不能比?你愚蠢,自私,只会伸手找哥哥要钱,像个永远活在家人庇护下叫嚣着要糖吃的巨婴。”
会不会是因为……
“在父亲眼里,你就是比不上哥哥优秀。”
她决定赌一把。
灼人的痛感旋即铺天盖地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