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可能不理解,女儿所说的经历从何而来,但女儿这一世,就是为他而存在。”许韵心下震撼,她理解不了女儿这番话的表达,却被女儿眼里的认真打动。“此人母亲虽听闻一二,并不了解,只觉得他一路走来不易,日后的路也定将凶险万分,母亲不愿你以后过刀光血影的日子。”沈知珉好似下定决心一般,拉着母亲的袖子:“母亲,你怎知他以后不会万事顺途?”“生不逢时,很多时候皆是无能为力,如若解局,那必将会是一场血雨腥风。”许韵微叹,道出了如今宫中一触即发的局面。沈知珉微愣,紧攥袖口,不解:何以为不逢时?何人定义他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他明明也只是一个少年,从小遭遇父亲的抛弃,被人十年不懈的暗杀。他又何错之有啊?凭什么生不逢时的是他……“母亲,再不能是别人了。”少女眼中透着坚定,她相信,少年会有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会有不卑不亢立于天地间的那一日。许韵微愣,那双雍容的眸中隐着泪花,她好似看见了自己当年自己认死理的影子。富贵是他,清贫也是他,不能再是别人了。“等过了天子寿宴,我便同你父亲提及此事。”许韵微微一笑,柔溺地摸着沈知珉的头。这份真挚的爱意,许韵不忍打破。天子寿宴,举国同庆,并推迟一切事宜。所以,她只需等,月余。便可求爹爹向圣上赐婚。0◎立为太子妃◎天子寿宴,与国同庆。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谢康禛一袭龙袍在身,满朝大臣跪拜,按尊卑顺位,纷纷向圣上献生辰礼。太子谢谦也呈上一份礼物,递给父皇,那是一张由众百姓聚献的万福图。每一个福字都是由岱延百姓亲手书写的,包含了众生所愿的民心。在谢康珍看到这一幅万幅图时,眼里可见惊喜与震撼,这样的一张万幅图,代表着民心所向。这让谢康禛不免多看了谢谦一眼,眼里可见高兴。他命李省将此物传到他面前,金边锦轴,展开约有三米之长,随着人打开,如壮观瀑布一般,冲击着谢康禛的视线。“不错!真不错!朕见此图,心中欣慰,大好河山,安居乐业,民心所致,此乃岱延之荣。谦儿这成州大都督一职也做得相当不错,朕给予赏赐!”闻及此,谢谦眉间一挑,好似并不意外,他将视线扫过对面坐于沈德言身边的沈知珉,眸中有了笑意。此刻的沈知珉正乖顺地坐于父亲身旁。今日的她着一身正式的衣裙,对上谢谦的视线,沈知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往父亲后面移了移,又在人群中寻找商侑安的身影。没有找到商侑安的身影,沈知珉收回视线,心中也知晓,他心中对那人有隔阂,尽管在这样盛大的寿宴上,他也不屑于表面。“谦儿可有什么想要的?朕都可以满足你。”谢康禛询问着谢谦,谢谦勾起嘴角,微微上前一步,朝着自己的父亲拱手而道:“父皇,儿臣确实有一心愿,求父皇允许。”“哦,是什么?”谢康禛今日兴致大好,往日威严的脸庞上此刻尽显高兴,他大手一挥,难得等待着谢谦的下文。众大臣也纷纷侧耳倾听,太子会像圣上要什么奖赏?就在大家以为太子又看中了稀奇玩乐之物时,那一句“儿臣仰慕丞相之女已久,特请父皇为儿臣赐婚。”惊震了众人。整个宴会上瞬间躁动起来,窃窃私语。大臣们纷纷议论着,不禁将视线往沈德言身上看去,还有他那娇宠的小女儿。沈知珉瞳孔一震,面色微慌,焦急地拉着父亲的袖子,拒绝的话就在口中。可沈德言却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怕。到底是历经朝堂几十年之人,并未有任何慌乱之情。沈德言立于大殿之中,他负手而站,浑身透着沉稳,那双深邃沧桑的眸间,浮现一种复杂的情绪。谢康禛眼里有些震惊,面上却依旧镇定,嘴角的笑容依旧勾着,只是将话递给了身旁的傅仪:“皇后,你怎么看?”傅仪眼里过于平静,她轻轻挽着谢康珍,看了一眼自家的儿子:“谦儿这太子妃之位也该定了,若是一直悬空不定,恐会牵动于朝局。”最后一句话,傅仪是压低了声音,在谢康镇的耳边说道。傅仪虽平日不曾干政,可背后势力依旧庞大,朝中不少老臣皆听从于她。为此,谢谦的话得到了在场不少老臣的附议。“太子即将弱冠,又为东宫,眼下正是立太子妃的好时机。”“丞相之女,温良贤惠,实乃太子之良配。”“臣附议。”谢谦轻笑一声,只觉可惜,对于商侑安今日未曾出席感到失望,不然他就能看到他那好大哥的难堪脸色。想及此,谢谦一招手,让身边的人去放了个消息,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赶来。届时已晚,大局已定。至于沈知珉,谢谦不喜欢,却也不重要。若是能将她用来作为击败商侑安的工具,不失为一颗好棋。喜不喜欢在谢谦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赢过商侑安,让商侑安无翻身之日。有了丞相的支持,他未来将更稳坐皇位。这一切都将会是他谢谦的!谢康禛依旧面不改色,将视线放于大殿之中,一直保持沉默的沈德言:“不知丞相如何想?”沈德言对上女儿的视线,眼里皆是宠溺,他将女儿挡在身后,遮住了众人投来的打量眼光,声音朗朗地回着谢康禛:“圣上,臣觉得此事不妥。”“哦?如何不妥?”那双威严的视线直视着他,一首手撑于膝,身子微微前倾,不温不恼地问道。沈德言微微昂着视线,他同圣上君臣几十年,难不知道圣上的性子吗?天子忌讳权重之人,早年便有沈德言位高权重,引天子猜疑之言。为此,沈德言为打消圣上顾虑,一边广纳贤人,分权为圣上效力;一边早朝懈怠,三两日一请假,才得以让圣上观望多年。圣上虽表面如此,可心里定是不赞同这门婚事。之所以将问题反问于他,是想看看他如何选择,若是同意与太子的请求,那便是有了党派嫌疑。而若是公然拒绝谢谦,便是得罪了未来的新帝,得罪背后掌权的皇后。选择任意一方,都将至相府于水火。可尽管如此,想及女儿的意愿,沈德言还是拒绝了:“小女刚过及笄,还未曾膝下尽孝,老臣还想留她于家中几年,恳请圣上成全老臣一片爱女之心。”“再者,历来婚姻长幼为序,小女之姐姐还不曾婚嫁,太子殿下亦是未曾弱冠,望圣上三思。”沈德言说得认真,字字顿道,丝毫不怕圣上大怒。宴会上悄然无声,在未曾得到高位之上之人的回答,又好似做好了万全准备,在双手举过礼帽时,高位之上人将话传来:“爱卿该不会是想以辞官为由,来要挟朕?”沈德言沉默,谢康禛明了。他眯眼审视着沈德言的表情,判断此举是否是他故意为之的手段?沈知珉心中万般焦虑,她红了眼眶,缩在爹爹后面。就在此刻,殿门口,那道背光而来的身影,出现在沈知珉的视线中。紫色锦袍衬得少年清冷贵气,玉冠束发,踏至而来。“你怎么来了?不是身体不舒服么?”虽然这只是少年的一句推辞和借口,可谢康禛还是看向了他。商侑安立于众臣之首,将礼物奉上:“今日是父皇的生辰,儿臣怎可不来为父皇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