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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噩梦（第1页）

哥哥的保证还能信吗？雪儿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但是她想像以前那样对他的承诺深信不疑，可是，往事的一幕幕就像剪切的电影片段，那样清晰的一一展现在眼前……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妈妈？”四五岁大的小女孩眨着天真的眼睛看着牵着自己的手的男孩子问。

七八岁样子的男孩儿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瞳孔黑亮黑亮的，蹲下，轻轻的抚着女孩子的头问：“雪儿又想妈妈了？”

“嗯，我很久都没有看到妈妈了，我都快想不起来妈妈笑的样子了。哥哥我们去找妈妈好吗？”女孩子一脸向往的望着男孩子。

男孩儿苦笑了一下，站起来牵着女孩子的手向前走着说：“雪儿，哥哥给你买糖好不好？”

女孩想了想说：“好！哥哥，我们买完糖再去找妈妈。”

男孩儿停下脚步看着女孩儿沉默了。

女孩子拽了拽男孩子的手，示意他蹲下来说：“哥哥，我累了，背背。”

男孩儿背起女孩向前走着说：“雪儿跟哥哥在一起不快乐吗？就我和雪儿一起生活不好吗？哥哥会给雪儿买很多雪儿喜欢的糖，也会陪雪儿玩耍，不好吗？”

女孩看不到男孩子的脸，不知道男孩子已经泪流满面了，女孩趴在男孩儿的肩膀上说：“那妈妈呢？我想跟哥哥和妈妈一起玩，小红，就那个流鼻涕的小红，好脏好脏的小红，她妈妈给她梳的辫子可好看了，还有，还有她的公主裙我也没有。我们什么时候找妈妈去呀？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讨厌的小红说妈妈跟人跑了，不要我了，我不要，我不要，跑哪里去了？哥哥你知道吗？”说着女孩已经有点哭腔了。

听着妹妹童言无忌的话，男孩的眼泪流的更加肆无忌惮了，但担心妹妹真的哭闹起来，男孩子顾不上自己伤心，忙安抚说：“知道，哥哥知道妈妈在哪，哥哥会陪雪儿找妈妈。不过雪儿，你不是答应妈妈不再哭鼻子了，跟妈妈约定等你长高高的时候，妈妈就回来接我们了吗？没忘记约定吧？”

女孩儿委屈的说：“妈妈骗人，我长高高了，哥哥，我有吃好多好多饭，我比小红高那么高。”女孩把手举过头顶比划着说完又搂着哥哥的脖子撒娇的问：“是不是？哥哥！妈妈不来接我们，我们去找妈妈吧！我想妈妈了，我真的好想好想她！”说着女孩就嘤嘤的哭起来了。

最怕女孩哭的男孩儿，女孩还没有哭出声，一滴泪滴落在脖子上的时候，男孩就慌了神，蹲下身子，连哄带搂的把女孩揽在小小的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说：“乖，不哭了，都是哥哥不好，惹雪儿难过了。雪儿不哭了，好不好？哥哥给雪儿唱歌听，要不给雪儿讲雪儿最喜欢的长颈鹿妹妹的故事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要妈妈！”女孩哽咽着说。

“好，好！哥哥带雪儿找妈妈。乖，不哭不哭，哭哭就没小红漂亮了！”

“嗯，那我不哭了。”女孩吸着鼻子噙着眼泪说，“哥哥，见到妈妈，你要告诉妈妈，我有乖，有听哥哥的话，我会长高的，让她不要再丢下我们！”

“好，哥哥一定跟妈妈说，雪儿要乖乖的，不哭了。雪儿哭哭，哥哥的心就会跟着雪儿痛痛。答应哥哥以后要笑，知道吗？雪儿笑起来最漂亮了，哥哥最喜欢看雪儿的笑脸了。恩？”

“哥哥，我不哭了，不要痛，我不要哥哥痛痛！雪儿呼

呼就不痛了！”女孩说完对着男孩子的胸口吹了吹，抬起头，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男孩子问：“还痛吗？”女孩伸出稚嫩的小手擦着男孩子的脸，可是泪水越擦越多，女孩儿的眼圈又红了，用力吸了吸鼻子说：“哥哥，雪儿再也不哭了。雪儿呼呼，哥哥，不……不痛了！”

“对不起，雪儿，对不起！是哥哥不好。哥哥不痛了。雪儿乖，来，哥哥背雪儿，我们回家。”

女孩儿爬上男孩儿的背还带点哽咽的问：“哥哥，真……真的不痛了吗？雪儿不……不累了，雪儿可以自己走的。”

“没关系，哥哥没事。雪儿困吗？哥哥走快些，一会儿就到家了。不要睡着哦！我给雪儿讲长颈鹿妹妹和豹哥哥的故事好不好！”

“好！”

“从前的从前在原始的森林与草原交接之地，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豹妈妈对小豹子说：“……”

一个只存在于兄妹两人之间被讲了无数遍的的庸常故事叙述完毕。

妹妹深情的说：“哥哥，等我长大了嫁给哥哥好不好？哥哥不要像豹哥哥丢下长颈鹿妹妹那样丢下我，我要永远跟着哥哥。”

“好，等雪儿长大了，哥哥带着雪儿环游世界。”

“哥哥，我困了。”

“乖，雪儿跟哥哥说会儿话，一会就到家了。到家我们再睡。”

“恩……”女孩的声音很低。男孩子知道女孩已经快睡着了，一边叫着雪儿的名字一边加快前进的脚步。

……

“雪，起来了。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枕巾又湿了。雪，雪……”睡梦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可是不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不是“雪儿”——不是那魂牵梦绕的“雪儿”。不想醒来，真的不愿醒来，想永远的沉浸下去，可是，消失了，什么都找不到了！感觉有人在用力的摇晃自己的身体，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阿梅担忧的眼神儿，原来又做梦了！冲着她笑笑说：“没事。”说着就起来走向浴室，

阿梅跟着王雪，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真的没事吗？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是出什么事了吗？雪儿，我很担心你的状态。”

“我真的没事，可能是这几天加班加的有点累，做了个无理的噩梦，不要担心。你要是再这样啰嗦下去，就不是我有事了”

“恩？”阿梅用疑惑的眼神儿看着雪儿。

王雪指了指挂钟说：“要迟到了。看来你今天又免不了一顿臭骂了，赶紧走吧。”

“呀！我走了。晚上再说。你也快点。别被你们主编抓着。哦，对了，带着早餐，路上吃点儿。”

“知道了。拜。”

阿梅是王雪的室友，是大二那年认识的，她在平安医院上班，是一个护士。大二那年王雪得了抑郁症，有三年的时间她都是在平安医院里度过的，阿梅是照顾她的护士，王雪出院的时候阿梅搬来她家跟她一起住，她们在一起应该有五六年的时间了。王雪很依赖阿梅，是阿梅一路上陪她鼓励她，让她从噩梦中挣脱，让她摆脱了那浑浑噩噩的三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