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那一桌上,舜安颜脸带羞赧,说:“雍亲王过奖了,舜安颜实不敢当,今日能与雍亲王相识,实是舜安颜的荣幸,舜安颜有负王爷厚望,今日放榜未曾高中,很是惭愧。”
舜安颜神色间恢复正常,不卑不亢,语气真挚,很有大家公子的气派。
表现不错呀,胤禛暗自点了点头,对他倒是生出几分好感,更有些危机意识,这样的品貌,倾城的心思又好似在他身上,莫非他们有什么瓜葛不成?
胤禛眼中精光一闪,唇边露着冷笑,淡淡的看向舜安颜,天下都会是他雍亲王的,他最心爱的女人,谁也不能沾惹,哪怕,是她想凯觑勾引他,那也不成。
胤禛不动声色,谈笑自若,“舜安颜不必这么说,一场科举,算不了什么,八旗子弟并不以科举争天下。你有这份心志己经难得,最重要的是,为人宠辱不惊,心胸过人。”
听了胤禛的话,舜安颜有些不好意思,两眼发亮,笑着说,“有位故人跟舜安颜说过,胜不骄,败不馁,宠辱不惊。”
“是吗?不如那位故人是谁?可有机会与她结识一番,爷也想见见这位学子。”
胤禛与舜安颜说着话,眼中却不着痕迹的瞥向倾城的方向,正与倾城的目光撞个正着,胤禛眼中精光一闪,那意思是:你个狐狸精,舜安颜口中的故人,就是你吧。
顾倾城噗的又是一笑,摇头晃脑的别开头,对着手中的茶品茗起来,就是不接他的目光。
舜安颜微微失落的说:“舜安颜与她,也是萍水相逢,一年前只见过一面罢了,现在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胤禛眼光如刀,越过舜安**向正与他对着的顾倾城,倾城低首,仿若不见,自顾自的喝着茶。
胤禛眸光一闪,沉声说:“那可实在是可惜,我大清错过了一位人才。”
舜安颜点了点头,不经意间,视线一转,正看到靠窗处,一个文雅的学子,手拿着一朵优昙婆罗,低首轻嗅。
那个少年,温文而雅,气质谦谦,让他顿时生出有好感,最为重要的是,这个少年,倒像似曾相识的样子。
胤禛顺着舜安颜的目光看过去,说:“舜安颜,你也认得本届白纸举子田文镜?”
顾倾城感觉到他们打量的目光,放下手中的花,静静吹着茶,思量着下一步行动。
舜安颜立时一惊,收回目光,直视着胤禛,这个少年竟是田文镜?
“王爷,你所说田文镜就是这届恩科中,在考卷上写了二句惊世之语的田文镜?他,他就是田文镜?”
舜安颜是真惊呆了,连说话都有些翻来覆去。
“可不就是那个书呆子,贡院科举之地,他竟交了二句半通不通,大逆不道的诗句,也真是千古第一狂傲之人了。”胤禛哼了一声,瞥过眼去,狠瞪了一眼顾倾城。
这个不知道安份的女人!早就知道她早晚还会闯下祸来!
今早上他去了阅卷处,发现众位阅卷官,全都苦着一张脸,对着一张考卷皱眉头,全都丢了手脚。
他问过以后这才知道,田文镜,不对是顾四儿,她居然胆大包大,在科举的试题上写了二句“若要天下安,留发复衣冠”。
胤禛心头就是一股怒火,这个顾四儿,她是真不知道这二句是什么意思吗?当年他问她满汉之仇,她用一曲圆圆曲回答,现在他才知道,她真正想说的,却是这一句“若要天下安,留发复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