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临觉得没趣,翻身又躺回原位,闭上眼睛背对她。
原来她想去汴京,与他一点关系也无。
“再说吧,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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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因为宋宛辛的卸任文书没有写好,裴宴临几人没能走成。
阿律早已换好出关文书,带着置办的行囊找到二人时,宋宛辛刚写好卸任的文书,从小屋走出来。
王祝捕头虽不想放她走,却没有一点办法,百般挽留后,只能在文书上签了字,找人往上头递交。
裴宴临看着文书的落款上“宋小辛”三个字,娟秀清婉,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据阿律私下禀报,谭越已于前日启程,离开梵城回了大理,既然如此,也没有继续调查的必要。他满脑子只有回到汴京之后的打算。
“主子,小辛娘子的文书已经递上去,明日我们是骑马还是……?”
“路途遥远,置办一辆马车,尽量朴素不要过于招摇,先不要传信回去,等我们到了汴京城外的驿站再发。”
“是。”
“还有一事,你先找人去办,务必在我们进京之前办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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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盛世,得临汴京可窥一斑。
临汴河大街,客店如云,来往商贩不计其数;晨昏时辰虽有僧人报晓,客舍亦可流连夜市烟火,通宵不绝。
瓦前酒馆瓦后茶,勾栏乐舍三更罢。宋宛辛掀开马车的帘子,落脚于汴京城门下的土地时,天色渐亮。
她瞧着朝马将动之人行来过往,早市早点摊贩开门营业,却被阿律告知,这些早市从凌晨五更鼓鸣,会一直持续到深夜。
喧哗夜市,流金烟火,她从未见过。
“主子,属下这就传信回宫,告知官家主子回京的消息。”
“嗯,再多传一封到将军府,告诉师父我回来了。”
“是。”
阿律走后,两人在客栈安置好车马,宋宛辛正准备下楼,被裴宴临从身后叫住。
“去哪?”
“去看看附近街市有无空置院落可租住。”
少年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他长身玉立,微微向少女倾身道:“好啊,我陪你一起。”
迈步出来,一连走了几条街巷,都没有合适的院落可租。
常年做包租生意的牙人大腹便便,笑道临街的好几家院子,前些天不知哪来的富家子弟来京,全部租去做了客店,只接待往来游商短暂停留,不做长租;城西稍远临河的宅子不知为何搁了牌匾,全部整修半年,期间同样不予租借;城北更远处倒是有闲置许久的空宅,但不知道何时传出了夜半歌声的闹鬼之说,宋宛辛听得直摆手。
城外村里?应该有合适的院舍,但她想起自己要时刻盯着衙门和提刑司,住太远实在不便,思来想去,便也问了几句,是否有合适的官员家可以常住。
“听闻汴京也有员外郎一类不住的宅子可以租住,一般客民的住宿一晚只消五十文左右,我租一个房间若长些日子,价格应该会更便宜些。”
“不行,”裴宴临坐在茶摊上,腰直板正,与少女对坐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