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大哥,叫他们给跑了!”
几人在空荡荡的山洞里四处看了,有一个脾气爆的,直接恼火道:“这小娘们儿,跟个兔子似的,怎的如此难抓?”
“行了,你也少说几句,这山崖底下崎岖不平,光是下山到这儿来就花费了多少时间,人跑了不要紧,再找就是了。”
另一人性子倒是细致,淡淡说了几句,动作不紧不慢,就从山洞里将顾知微给傅砚修包扎时遗弃不用的布带拿了出来,对为首那人回禀道:“大哥,看来他们二人之中,肯定是有人受了重伤的,看这些血迹都是新的,地上还有许多吃剩了丢掉的果核,看这样子,应该是跑不远,咱们此刻就去追,定然能把他们抓住。”
那暴脾气的一撸袖子,扭头就要走:“那还等什么,这脚印还在地上呢,他们一定是往这头走的!”
“慢着,”
为首的一拦他,呵斥道:“你做事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样毛毛愣愣的臭毛病,枉你还有脸称自己是个杀手刺客,这脚印一深一浅,看着就有问题,保不齐是故意把咱们往那头引的!”
那人被他一骂,缩着头,不敢开口了。
为首的仔细查看,但到底拿不准顾知微的心思,左右也只有这两条路这走,一条是死路,一条必然就是生路,他当即决断,将带来的六人分成两拨,如此一来,总有一方是能得手的。
两方就这么胶着了三五个时辰,眼看着天都要黑下来了,顾知微扶着傅砚修也不知走了多远,她起先还能记一些路,但时候长了,迟迟得不到休息,这脑袋也跟着发木,最终简直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全凭着一口气撑下来。
她就是再将门虎女,也终究是一个女子,论身形,论气力,能独自逃出这么远都是不容易了,再加上还有傅砚修这么一个昏迷不醒,使不上一点力气的,只能全靠着顾知微咬牙拖拽。眼看着就要走出林子,顾知微一擦头上的汗珠,就听身后一阵脚步声,竟是那些黑衣人速度够快,已经追上来了!
她心里一紧,想着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原本是来江南查案,结果无缘无故遭受这么一场大难,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简直是要把自己往死里逼。
顾知微咬紧牙关,赶紧找了个藏身之所,靠着她的机敏,几次都和这些人堪堪擦肩而过,眼见气氛越来越急迫凶险,她把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终于在这些刺客又要赶上来之时,找了块隐秘的巨石,勉强藏身。
本以为又是一番猫抓耗子的缠斗,不曾想,这次却与方才那几回不同,大概是刺客们也觉得疲累了,只在附近徘徊了不到半柱香,很快就大骂着走远了。等到四处全然安静下来,顾知微才堪堪松下一口气,她不敢贸然出头,只在原地等了又等,见确实没有动静,才扶好傅砚修,一瘸一拐想往前去。
却不料,刚走了三五步,寒光闪过,刀刃就已直直逼在她的脖颈边。
中计了。
顾知微面色一变,眼看着为首那人立在身前,这样的神情她再熟悉不过,当初把自己逼下悬崖的,就是此人。
“姑娘真是让我们好找啊,若非我们有意在此守株待兔,只怕一时半会儿,还抓不着姑娘的衣角呢。”
这人盯着顾知微,就如同盯着一猎物,一盘金银,一份荣华,唯独不像盯着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在这样的目光下,顾知微一阵惊慌,她勉强开口周旋,声音沙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我无冤无仇,何必非要如此?我不知派你来那人给你许了什么承诺,但大夏境内,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还能给更多,你是个聪明人,不妨好好想想。”
闻言,这人哈哈一笑,显然并没当真:“死到临头了,就别还想着收买拉拢了,在我这儿说大话可是不顶用的,姑娘,多说无益,原本想看在你是个女子的份上,还能留个全尸,可你这回又伤了我家兄弟,又溜得我们满山跑,既如此,我可就不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