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眼泪摇摇欲坠,凄楚卑微的模样让人忍不住为她动容,可是却偏生打动不了面前这个男人。
“孩子?”邢漠北嗤笑,“我不记得我跟你有过孩子,你口中的孩子是哪个男人的,也敢跑来我面前问我!”
她忍不住哭出声来,眼泪也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声音中都带着颤抖,“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你能不能让我见见Joe?我是他的妈妈啊……”
刚走出去的叶亦欢停下脚步看着他们,也不只是因为气还是因为丢脸,邢漠北恼羞成怒的将她一把甩在角落里,咬牙切齿的对她说:“我儿子的妈在八年前就已经死了,乔以薇,你还不配叫他的名字!别忘了你当初所做的一切,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偷,你是个贼!”
“小偷”二字终于让乔以薇捂着嘴小声抽噎起来,这么久了,他终于还是提出来了。
她就知道这是他心里的另一根刺,当年她不仅一走了之,还带走了他们之间最珍贵的信物,对他来说她不单单是个背叛者,更是个无耻的小偷。
邢漠北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两眼,刚要抬步去追叶亦欢,却发现她已经消失在了转角,身后还不停地传来乔以薇隐忍绝望的低泣,一种无力感从他心底慢慢扩散开来,让他整个人都烦躁到了极点。
他上前两步将她一把从地上拉起来,不由分说的将她拽进了办公室里,顺手将她甩在了墙壁上,一步逼近了她的身。
“Gary难道没有告诉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想见孩子?你做梦!”
他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带了些报复的快意,可是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却并不觉得痛快,反而是觉得愈加烦闷了。
乔以薇盯着他抖动的眸光,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忽然笑了一声道:“你不想让我见到孩子,是不是不敢?你怕我会和他相认?你怕我们相认之后你手里最后能报复我的筹码也没有了,对不对?”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邢漠北瞠大双眼睇着她,抓着她双肩的手都在颤抖,一把火就在他心里烧着,几乎要把他所有的理智都烧没了。
他觉得难以置信,却又隐隐有些难过,他没想到她竟然认为他会用孩子来报复她,难道在她心里他就是这样一个不分是非的男人?
“你不是听得很清楚吗?你现在除了会拿孩子要挟我,你还会做什么?你……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他倾覆而下的唇给堵了回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吻她,他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只是觉得好像脑海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叫嚣着让他这么做,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出那些能气死人的话。
他把所有的怒气都汇集在了唇上,捧住她的脸在她的唇上死命的蹂砺,她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口红,不是她多年前用的草莓味的唇膏,化学成分的味道很重,可是却掩不住她唇齿间的甜美。
乔以薇觉得自己的嘴唇都快被他磨破了,又痛又麻的感觉让她用力推阻在他的胸口上,却怎么也撼动不了他半分。
邢漠北越吻越狠,她已经快要不能呼吸了,只能狠狠的在他唇上一咬,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里慢慢散开,他这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大约是因为染了血,她的唇比来的时候还要红,邢漠北觉得身体里忽然有些燥热,却见乔以薇手背抚着唇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他猛然想起叶亦欢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离开
公司了,扔给她一句“想见孩子就在这里等着”,转身便大步跑向了电梯。
他追下去的时候,叶亦欢果然走远了一段,他出声叫住她,看着面前淡然自信的女人,好像很不舍,却又好像释怀了。
他试探性索要了一个离别的拥抱,叶亦欢很大方的答应了他,隔着一个大大的整理箱,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个拥抱也是疏离而客气的,就像是他们过往一样,从来都没有逾礼半分。
可是这样点到即止的一个拥抱还是被凌南霄看到了,这个有点傲娇又无比霸道的男人吃飞醋简直要气疯了,险些当场就给他一顿好打,然而在知道叶亦欢为了他辞职的消息之后,则是一脸的悔不当初。
凌南霄最终还是急急忙忙的追叶亦欢去了,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邢漠北忽然就觉得很烦躁。
他在楼下站了很久,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才想起来乔以薇还等在里面等着他,推开门便看到她正站在落地窗前出神。
想到凌南霄和叶亦欢的两情相悦,再想到他这么多年的怨恨和等待,他忽然觉得所有的怒气都涌在了头顶,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抬起了她的脸。
“你到底还想干什么?这么多年了,看来你非但没学到什么好的东西,反倒是把仅有的脸皮也磨没了!”
他张口就是尖锐刻薄的话,乔以薇听得心尖都在发颤,可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他,语气凿凿的对他道:“你怎么说我都行,只要你肯让我见孩子。”
邢漠北抬手扼住了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现在又在我面前装慈母?忘了当年你抛弃他的时候说的话了?是你说的,他只是个孽种,你乔以薇无比高贵,不屑于生我邢漠北的孩子……”
他说完这些话自己也心疼的浑身微颤,当年她的无情和狠绝是他最不愿想起的,他宁愿回想当年的好,也不愿想起当年的恶,这样多少有点自欺欺人的意思,好像他不想,她就从来没有那样决绝过一样。
那样的记忆总是盘桓在他的脑海里,起初还觉得伤心,最后就只觉得憎恨,可现在才明白过来,其实没想起一次都是一刀割在他心上,这么多年来他想起了无数次,心里早就也已经被划下了无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