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夫人原就心有不满,又怎肯拿五百两黄金去赎人?
为了过继,薛仁苏的父母现下就住在薛家,从昨儿起,就不住在卫尉寺卿跟前游说。
薛仁安和他娘,却从来就没有动过要过继给大房的念头。
哪怕日子过得再苦,他继承了父亲留下来的衣甲兵器,想通过武举去战场博取功名,再把他娘给接出去。
到了那时,他再讨一房媳妇孝顺娘,一家人关起门来,和和美美地过小日子。
薛仁安唏哩呼噜地吃着一碗豆汤饭,嘴里含含糊糊道:“娘放心,孩儿没那么傻,就是练武场,孩儿也不跟人说话的。”
“好好吃饭。”
妇人用筷子头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道:“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再说话。”
母子二人吃过午饭,薛仁安歇完午觉,又拿着白蜡枪去了练武场。
薛家是个大家族,想去大房做儿子的人很多,大房夫人却是属意他,只因他身体最棒。
为了这个,近来的练武场里,多了好些薛家子弟。
薛仁安也不跟他们往来,自顾自缠着老兵练枪。
卫尉寺掌着天下武库军械,以及京城皇城兵马仪仗,子弟想要习武,自然容易。
练了一趟枪,薛仁安掀起下摆的衣襟,擦着脸上的热汗,往后倒退着,往场边走去。
“砰!”
他撞到了后面一名瘸腿老仆。
老仆手里提着尖嘴铜壶,他这么一撞,铜壶掉了,里面的开水洒了一地。
烫得薛仁安在原地跳了起来,抱着脚,一张脸都痛得变了形。
老仆吓得连忙跪倒,磕头求饶。
薛仁安脱掉鞋袜,见到整个右脚脚背,被烫了一连串的透明血泡起来。
这几日,显然是无法练武了。
正内心郁卒,另一名叫做薛仁复的子弟过来,一脚踹到老仆身上。
“做什么呢?!眼睛瞎了,没看见我们仁安少爷?”
薛仁复是之前薛仁苏的强劲对手,因为大房夫人的态度,一向和自己不对付。
很明显,他是指桑骂槐。
光打骂还不解气,薛仁复提溜起那个尖嘴铜壶,猛地朝着老仆砸去,砸得老仆满头是血。
薛仁安怒了,顾不得脚背疼痛,将手中白蜡枪一横,横在薛仁复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