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叶,走到哪都被人众星捧月,现在为了一个男人,给另一个女子下跪,在你眼里,他裴钰就那么好,你就非他不可,他就那么值得”
王婉重重点头,哽咽道“值得晋王殿下是全天下最好的儿郎,我王婉此生非他不嫁。”
“好,”武芙蓉弯下腰,与她的视线对上,抬手拭了下她脸上的泪水,语气无限温柔,“那我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举案齐眉,共赴一场人间值得。王姑娘,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日后可千万不要后悔啊。”
王婉一愣,不懂她这话是何用意,等反应过来,武芙蓉人已经走了出去。
……
傍晚,晋王重新驾临曲江池,为谁不言而喻。
武芙蓉当时正在树下贪睡,因多吃了些酒,莹白的肌肤晕着绯红,整个人像笼罩上了一层雾蒙蒙的霞光,又像一颗刚从树上摘下的,水灵灵发软的蜜桃。
她起身时不提防险些歪倒,被裴钰扶了一把,她就顺势贴着他耳根说了句话,说了什么,树离得远,贵女们听不见。
但能看到,向来冷酷恣肆的晋王殿下,竟在听完后红了脸,唇上噙了丝无奈的笑,望向武氏的眼神满是柔情。
他们的感情当真是好。
王婉在人群中定定盯着,双目如要冒火,掌心里的指甲都快要陷进肉里。
其余人看了片刻便不看了,各自寻了地方低头小声谈论,唯有她,视线一直放在那二人身上,甚至目送着他们离了池畔上了柳道,却没有进御车返还,而是去了牡丹园的方向。
裴钰趁着天色渐暗,反正没什么人,直接将武芙蓉打横抱了起来,从后看,只能瞥到一条搭在他肩上的,莹白如玉的藕臂。
王婉鬼使神差,起身便要追上去,被海珠拉住,问她∶“姑娘做什么去,即将要宵禁了,咱们马上便要回府。”
王婉此时顾不上别的,扯开海珠的手便追了上去,走前不忘暴喝一声∶“别跟着我!”
海珠头次见好脾气的姑娘发这么大火,不由被吓愣住了,半天迈不动脚,干看着她往牡丹园的方向赶。
牡丹园的守卫也怪,即将天黑了竟无一人在值,王婉轻松便摸了进去,腿到处乱跑,两眼到处乱瞟,中邪一般极力搜着那两道身影。
可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越是没有,她的精神就越是紧绷,注意力越是集中。
终于,在路过朝北一所偏殿时,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动静,过往从没听过的动静。
她说不出这动静怪在哪里,但能听出熟悉,再仔细一听,确定是那二人的声音,好奇心顿时大起,走到殿外紧贴着门,将门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隙,睁大眼睛朝里张望。
然后就望到了让她悔恨终生的画面。
傍晚强烈的夕阳光里,她心心念念的晋王殿下,记忆里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她未来的夫婿,此时全身未着寸缕跪在榻上,如同换了个人,疯了一般——
&ot;蓉儿……我的好蓉儿,再叫大声些,我喜欢听你叫,快,叫出来,我命都给你,叫啊,叫……&ot;
王婉胃里一阵翻涌,转身跑得飞快,一直跑出了牡丹园,终于支撑不住,扶着门口的麒麟石雕弯腰便吐,吐完便哭,哭得越来越大声,蹲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直到有人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她才哑着嗓子转脸道“谁”
一看到武芙蓉那张脸,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下子起身退出好几步,咬牙痛骂道“你个荡-妇别碰我”
武芙蓉穿着在里面时便穿的软罗香襦,外面披了件宽大的中衣蔽体,是谁的不言而喻,脖子上的痕迹明显,身上气味未散。
荡-妇?”她声音温柔,语带诧异,“王姑娘是在说我么。
王婉强忍呕吐的冲动,厌恶地瞪着她道∶“不是你还能有谁!你个不要脸不知羞耻的女人,亏我以前还高看你一眼,你居然大白天的跟男人……”
说着弯腰又要去吐。
未出阁的少女从来不晓人事,家中嬷嬷对此避如虎狼,从不与她教导,按照惯例都是推到大婚前夕再指点,否则便是伤风败俗,有失体统。
这原本符合天理伦常的一桩事,需要循序渐进告知她的一件事,在她的冒失之下赫然撞见,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主角还是她的未婚夫,以及,另一个女子。
王婉头痛欲裂,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快要炸开。
武芙蓉依旧上前给她轻轻拍着背,柔声道∶“王姑娘,你想,我与殿下在一起了三年,这三年间你以为我们关上门都在干什么,总不能是喝茶看书吧”
“像这种事,他从十九岁起便和我做了啊。”
王婉尖叫一声一把推开她,破口大骂道“滚啊”
这时裴钰赶来,衣冠整洁,毫无不妥之处,与昔日无异。
可王婉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俊极了的脸,满脑子都是刚才他在榻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