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噗地笑出来。&ldo;苏丹不危险?之前打了二十年内战;索马里海盗不危险?刚劫了世界最大的油轮,你从海盗的船上下来,皱着眉头讲危险,不觉得好笑?&rdo;卫来笑起来,顿了顿说:&ldo;你跟着我走,我真把你带进危险里,会怪我吗?&rdo;岑今说:&ldo;跟着你走,又不是说着玩的,是我的决定。真的危险了,愿赌服输,有一半是我的责任,只怪你一个人就没劲了。&rdo;卫来微笑。她真是个很好的旅伴,自己当初,怎么会因为她上车喜欢睡觉嫌弃她呢。他握住她手,说:&ldo;走吧。&rdo;岑今任由他牵着走,提很多要求。&ldo;遇到集市,该给我买新衣服了,没衣服穿了。&rdo;&ldo;好。&rdo;&ldo;给我买双鞋吧,拖鞋不好走路。&rdo;&ldo;好。&rdo;&ldo;给我买个口红吧……&rdo;卫来看了她一眼。她马上补充:&ldo;有些颜色,你亲不出来啊,比如酒红色……&rdo;&ldo;也许喝醉了亲可以呢,不许说滚蛋。&rdo;……卫来蓦地止步。他俯下身子,皱着眉头看泥泞地上多而杂乱的车辙,然后伸手撮起辙边的烂泥,稀软、带水,分明不久之前的。论理,这里应该很偏,怎么会一下子来这么多车?岑今想问什么,卫来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双手撑地,贴耳去听。下一秒迅速起身,说:&ldo;有车,不管来的是谁,找地方先藏一下。&rdo;四下看过去,心里骂了句脏话。灌木、高树、泥地,根本躲都没处躲。只这片刻的功夫,车声已经听得见了,土坡处快速驶下一辆黑色的吉普越野敞篷,有个人穿红色背心,站在后车斗里,枪身架起,像是要瞄准谁。与此同时,身后也隐隐传来声音,转头看,很远的地方又是一辆,也是越野敞篷,开车的人穿迷彩,车子开的更猛,车屁股后头甚至激起溅高的泥浆。岑今笑了一下,说:&ldo;咱们别跑了,反正跑不过车,跑了也难看。&rdo;卫来把她拉近身侧,迅速打开行李包,沙漠之鹰推进脚下积起的淤泥里,匕首交给岑今掖进披纱,低声吩咐她:&ldo;看我眼色,到时候我吩咐你。&rdo;两辆车驶近了,同时打弯绕开,车尾摆了个弧,惯性不减,绕着两人转了个圈才慢慢停下。卫来笑笑,慢慢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岑今忽然低声说了句:&ldo;卫来,如果有很糟糕的事情发生,先杀了我,我从来不受欺ru。&rdo;卫来不动声色,目光从一辆车,转到另一辆。三个人,三条枪。他低声回答她:&ldo;你不相信我一次能对付三个吗?&rdo;穿迷彩的那个探出头来,把卫来从头到脚端详了个仔细:&ldo;哎,就是你叫圣诞树?&rdo;十五分钟之后,偌大海岸,视线可及之内,只剩了一辆敞篷越野车。卫来躺在后车座上,拨可可树的电话。接通的刹那,气不打一处来:&ldo;送个装备,搞那么大阵仗,把老子吓得魂都飞了一半。&rdo;岑今正倚在车架上吹海风,闻言看了他一眼,卫来马上手掩住话筒,解释:&ldo;夸张而已,我怎么会被吓到。&rdo;可可树理直气壮:&ldo;知道我在南苏丹保护的谁吗?军政要员!为了你,厚着脸皮开这个口,不然就我的本事,顶多去给你搞辆面包车。谁的手能伸到边境去!也不想想!&rdo;&ldo;我客户发了话,才叫得动驻军的大兵给你送的车和装备!就这还不知足,啰啰嗦嗦……&rdo;卫来笑。刚那几个大兵是说过:上头发了话,他们很当回事,天不亮就到了‐‐海岸线太长,搞不清&ldo;圣诞树&rdo;上岸的地点,索性开车沿岸兜巡,兴致来的时候,还飙了几回车。不是不感动的:可可树保护了重要人物一场,末了没为自己谋算,反而帮他讨了个大人情。卫来说:&ldo;那我郑重感谢你。&rdo;可可树趾高气扬:&ldo;当然!&rdo;&ldo;卫,这车可不能随便扔,人家还要的‐‐你最后停哪了跟我说,我让人把车开回去。还有啊,认识我算你运气,你看见通行证了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