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淳离开餐馆后,又到超市随意逛了逛采购点生活用品,直到十点才回到家中,刚打开门准备脱鞋,就看见一双双眼睛热烈地看着他。席淳换上拖鞋,小丫头蹦蹦跳跳地抱住他的腿,笑嘻嘻地问席淳今晚吃什么,虽然小鬼没重量,但席淳还是蹲下身把小丫头扒开。
小丫头撅着嘴,窜到褚寻身上,哭诉道:“哥哥穿越一段时间,就不疼细细了。”褚寻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凶巴巴地说道:“馋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呀!”
席淳心中一动,问褚寻:“皇甫放呢?”褚寻把小丫头扔到旁边的大头鬼怀里,撇了撇嘴说:“师兄最近在修炼,深山老林里,一般找到不到。”
席淳说道:“我有这么可怕吗,别让他躲我了。”他和皇甫放生活了几年,特了解皇甫放一犯错就躲出去的性子。褚寻耸耸肩,说道:“我没骗你,师兄确实在修炼。”只不过不是深山老林里,而是躲小区车库里。
褚寻这鬼活了千年,却连说谎都不会,席淳一眼看穿褚寻说话心虚。席淳也没拆穿褚寻,则是问这群老鬼想吃什么,这事难得啊,往常都是随席淳心意做,老鬼们兴高采烈地点了菜。席淳按照他们做了菜,褚寻一脸吃货样也坐在桌子旁,结果菜端上来后,他就被席淳拉着去楼下小公园逛逛。
深更半夜,小道上也只有褚寻和席淳两人。席淳指向不远处的凉亭,对他说道:“去那里坐会儿吧。”
从家里出来,褚寻就时不时偷看席淳,席淳眉目清秀,浅笑时温润如玉,此时眉宇间却带上了份严肃,唇角抿成条直线,眼睛黑沉沉的,看得人发慌。两人坐下来,褚寻忍不住往外蹭了蹭,想要离黑化状态的席淳远点。
“席淳,你有什么事?”褚寻忍不住先开口。
席淳说话依旧十分温和,但并不是回答褚寻的问题。“皇甫放,你出来。”
褚寻尴尬地说道:“席淳,师兄真得不在这。”席淳的目光飘到褚寻身上,褚寻别过脸,不好意思看席淳。
枝梢微动,皇甫放谪仙般落在亭中央,素白的衣袖随风飘扬,好似写意画般淡青浅赭。席淳浅笑,“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大放。”
皇甫放面无表情时好似谪仙,可一开口,形象尽毁。皇甫一脸谄媚地看着席淳,说道:“我这不是出来了,你别生气。”皇甫放暗地里瞪了眼露馅的褚寻,褚寻别过头去继续端坐着看月亮。
“欠债累累,还敢离开我的视线。”席淳心中好气又好笑。
皇甫放还想胡说八道继续蒙骗席淳,可没想到席淳根本不按着他的思路来。皇甫放傻眼了,这剧本不是这样的啊!
席淳也有一番小心思,如果直截了当地和皇甫放提大周朝到底是怎么回事,皇甫放这个看似憨厚实则狡猾的家伙肯定不会老老实实说,搞不好又会躲起来。这次他能发现皇甫放,全靠自己的第六感,如果不是天生识鬼,对周围环境十分敏感,他恐怕也无法发现皇甫放在暗地里偷看自己。
“走吧,回家。”席淳站起身来。
一头雾水的皇甫放拉着褚寻跟着席淳回去,家中的鬼已经解决了一桌子菜,连盘子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二块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玉,下面是张便条,工工整整地写着几句话。
席淳拿起来看,嘴角抽搐起来。
这群鬼说世界这么太大,他们想要出去看看?
皇甫放也看见了,哇哇得叫起来,“这群家伙出去旅游也不带上我和褚寻,不行,我得跟上他们。”还没行动就被席淳拖住了,“人家付了账,背债的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刷盘子。”皇甫放哀怨得看了眼席淳,飘到书房去打游戏抚慰自己寂寞的心灵。
褚寻也喜欢打游戏,不过他对狗血婆媳剧更感兴趣,整个点午夜档正开始播,就打开电视,悠闲地看起来。席淳揉了揉头发,拿起茶几上的玉把玩起来,突然目光一滞,上好的羊脂玉上刻着“阳”字,思绪飘回了大周朝,齐景阳玉树临风的模样浮现在脑海中,腰间系着枚玉佩,这是皇宫赐下的,每个皇子都有佩戴。
‘这是齐景阳的’席淳看向褚寻,褚寻的侧脸在光影之下极其俊朗,正一心一意地盯着电视。想要询问的话吞到了肚子里,他捡起第二枚,这枚细细小小、方方正正,看上去是印章,似乎是使用过度导致字迹模糊。席淳将玉都收了起来,回到房间细细研究。
席淳拿着手电筒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印章,还是识不得上面到底刻了什么字,家中没有红泥。席淳突然想起书房里还放着墨水,就放下手中的玉章,打开书房的门。书房里的电脑还亮着,皇甫放却不翼而飞了。席淳在电脑前坐了下来,点开游戏客户端,发现登录时间是半个月前,又查看下qq。皇甫放所有的账户都是记住密码,席淳顺利地登陆上去,界面五花八门,一条闪烁的群消息引起了席淳的注意力。
「皇甫放你个混蛋,还偷偷摸摸把我们赶出去!」
席淳心中呵呵,感情这便条是皇甫放写的,关掉群,席淳就坐在椅子上等皇甫放回来。皇甫放飘进来看见席淳的背影,心一塞。
皇甫放结结巴巴地开口,“席淳你怎么在这?”
席淳漆黑的双眼看向皇甫放,声音低沉:“你说呢?那几块玉是你放的。”
皇甫放面色僵硬,转身就想溜。席淳幽幽的声音又传入皇甫放耳畔,“你打算一辈子不见我吗?”
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皇甫放长叹口气,苦笑道:“我还是骗不了人啊,这两块玉确实是我放的,一枚是齐景阳的腰佩,一枚是你的印章。”
“我的?”席淳抬眸惊呼道。
“家中有红泥吗?”皇甫放边说边上前,席淳从抽屉里拿出墨水,到在盖子里,挪了挪位置方便皇甫放沾墨水。雪白的纸张上印上了乌黑的墨水,依稀可见四个繁体字。
席淳拿起来,轻声读了起来,“乾河席淳。”
前面二字席淳并不熟,但记得席家镇有条贯穿头尾的河,名曰“乾河”。他脑海中拼命回忆这枚印章,却发现在记忆中它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是我的……可我怎么不记得。”席淳思绪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