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弱的阳光缓缓洒了进来。安静的内院里隐隐可以听见从皇城鼓楼上传来的锺声。
除夕夜,就这样过去了。新的一年,来到了。
迦罗遥慢慢睁开疲倦的双眼,望著那让自己重得发沈,蜷缩在身边紧紧抱著自己的少年。
少年酣睡正沈,半个身子几乎都压上来,脑袋深深地埋在自己的颈窝中,距离近得吓人。
迦罗遥感觉他的鼻息都喷在自己颌上,痒痒的,暖暖的。
少年的双手修长有力,缠在身上,好似自己是他的所有物。甚至连那多年来无知无觉的双腿,都可以感受到少年的热度一般。
好温暖……
迦罗遥拂了拂少年散落脸上的碎发,将他的面容看得更加清晰。
手指轻轻动了动,想抚摸一下少年安宁满足的脸,却看见一道银光闪过,是自己无名指上那枚简单的金戒。
迦罗遥一阵失神,忆起昨夜发生的一切,恍惚得像场梦。
忽然唇上一暖,原来少年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睁著清亮的双眸,带点羞涩,带点喜悦,眉眼弯弯地注视著自己。
「早!」
「……早。」
迦罗遥心中无措,可也只是放在心中,面上却没有什麽表情,甚至比平时还有些淡淡的,眼神都有些冷。
他想看看少年的态度,是否会像上次一样拂袖而去。
少年人总是心性不定的,意乱情迷也好,一时胡涂也好,总是可以原谅的。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次接受少年的拒绝,尤其在享受过昨夜的美好之後。
如果真的那样,迦罗遥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一些事来。
他本不是这样的性情的。
出生於皇宫大内,成长於朝堂风雨,手握重权,执掌江山社稷,他有自己的冷酷和手段。他怕自己会把这一面暴露在这个少年面前,所以他等待著,暗暗期待著少年的态度。
少年专注地望了他一会儿,初时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眼神羞羞的,不过很快开心起来,凑到他唇上吻了吻。
迦罗遥面上微微红了,垂下眼帘。
「早──」白清瞳又说了一遍,声音拉得长长的,腻腻的,有种满足与撒娇的欣喜在里面。
亲密无比的问候让迦罗遥错开眼,一时不知该怎麽响应,只低声含含糊糊地又应了一遍。
少年从暖被中探出头来,向朦胧的窗外望了一眼,道:「雪停了。」又转回头来,笑得开朗明媚:「新年快乐!」
迦罗遥被他的笑脸晃得眼花,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
白清瞳从被窝中爬出来,望著满室狼籍,不由心中缩了缩,为昨夜的孟浪和疏忽自责。
他跳下床,匆匆披上衣服,道:「你别动,我去叫人来。」
迦罗遥并无所谓。他府里的人都是调教过的,懂事的,看这个时辰高管家和子荷都没进来,可见是知趣的。
他看著少年轻快地跑出内室,自己慢慢坐起来,抽过落在榻边的衣衫,随手披上。
身子只是这麽动了动,便能清楚地感觉到昨夜放纵後带来的後遗症。
迦罗遥皱了皱眉,掀开被子一看,不著寸缕的下身狼籍清晰可见。
他有些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