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知道。那我先过去了。&rdo;
&ldo;放心,这里有我。&rdo;
虽然已经在通讯里得知详情,布拉德的描述也很到位,但是现实中的伤势还是严重得超过了想象。
手掌缺了一大块,掌肉内的两根指骨的根部被削……
卡尔陷入了头疼和暴躁即将爆发的低气压中。他让其他医生协助拍片,自己倒了一小杯伏特加呷了一口。这可不好办,被削去的组织太多了,如果血液供给不上,相当于连两根手指都要废掉。想要保住有点困难。
他坐在一边看其他人忙前忙后,叹了口气:&ldo;你还真会给我找麻烦,刚出去就又进来了。&rdo;小呷了一口又说,&ldo;不过我这一生的经典手术都算是在你身上体现了。&rdo;
他做了决定,对拍片的医生说:&ldo;我还要她第十二对肋骨的片子。&rdo;
朵拉大踏步地走进医院,她这几日还呆在纽约没有走。真庆幸她没有走,居然在合作单位听到了sq关于获得武装直升机运进入城市上空的请求,原因是要运送一名伤员。
她即使穿着七公分的高跟鞋,也不会像一些女人曲着膝盖走路,步子迈得很大,腿也是笔直地跨出去,这让她走得很快。走廊里的医生护士惊惧地躲避着这个气势汹汹的女人,好像整个医院不是医生和护士的家,倒成了朵拉女王陛下的堡垒。
可是看她的气势也只能说,她像极了家属在医院出了医疗事故,前来讨债的有文化有背景有气质的……泼妇。
朵拉对这所医院熟悉得很,卡尔去做术前准备了,一时间没人阻拦得了她,一路进入准备区。李鹭刚被从电梯里推上来,被她在手术室外截住。
朵拉脸色苍白,她本来常年呆在建筑物里,现在看上去就更像吸血鬼女王。
李鹭躺在床上,没有睁开眼睛。因为失去了血色,皮肤颜色变得青灰,很是让朵拉难以接受。
&ldo;这究竟是怎么了,上次见还好好的,这究竟是怎么了!&rdo;她大声地说。然后发现了隐约透出血迹的地方。
朵拉凑上去拉开一角被单,定了足有十秒之久,然后安静地放下了被子。
就在由于认识朵拉而尽力压缩自己存在感的医生和护士们认为已经安全过关的时候,朵拉突然用双手捧住了自己的头颅,眼睛睁得足有乒乓球那么大,用力尖叫:&ldo;‐‐啊啊啊!‐‐这究竟是谁弄的,我要他去死!我要他全家都去死!&rdo;
良好的教育让她在最初的爆发之后认识到这是在医院里,而且是在走廊上,其他病人需要安静修养。她放下了双手,可是呼吸还是急促沉重的,她不安定地在病床旁绕来绕去,视线不离李鹭,脸上的表情变成扭曲的。她不断抽搐地冷笑,喃喃地低声说:&ldo;究竟是哪些该死的人类,哪些该死的人类干的,我一定杀了他全家。&rdo;
&ldo;在你杀了他全家之前能不能劳驾你让让道?&rdo;卡尔说。他换上了蓝色的手术服,双手已经清洗干净,戴上了手套,高举过肘。
朵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延误了手术,赶紧避让开来。
卡尔踩下手术室入门开关,进去之前对朵拉说:&ldo;有时间在这里发愣,不如先去联系杨。他也要到纽约,而且是去见那个狙击手的。你也看看能不能挖出什么来。&rdo;
朵拉咬牙道:&ldo;我会的。&rdo;她往手术室里张望,人已经被推进去了,看不到什么东西。
&ldo;你能治好她吗?&rdo;她问。
&ldo;不太好说。她手掌本来就小,还被削去那么一大块。如果食指和中指供血不足的话,两根指头都要废。……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痊愈,单看恢复力吧。&rdo;
朵拉一躬鞠下去:&ldo;拜托你了。&rdo;
&ldo;我是凭自己的意志去做手术,所以从来不用谁拜托,人也看过了,你别再在这里闲逛了。快滚快滚。&rdo;
卡尔说完,不再理会朵拉,跟着其他人员走了进去。
手术的过程并不简单。卡尔取下了李鹭第十二对肋骨的末端,采取侧削手法,左右侧各取了一小片。然后是手工业者一般的骨骼雕刻,他将那两片白色的软骨组织削成了根部指骨的形状,用来替代消失掉的骨骼。
杨下了飞机,雪已经停了。
他从机场里出来,随便找了一辆的士,说明了地址后就抱臂坐在后座上不说话。的士司机见他是个亚裔,个头不算矮,身材却比较瘦,好像很好欺负的样子,干脆就开着的士绕远路。
白天的街景不算好看,晚上也不怎样就是了。杨无聊了几分钟后,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取出一支叼在嘴里。
&ldo;先生,请勿在车里吸烟。&rdo;司机说,他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着杨。
&ldo;我还没点上。&rdo;杨说。
在兜兜转转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停靠在了他所要寻找的某家银行外的泊车区。
&ldo;先生,97美元,请付账。&rdo;
杨拉开车门下去,却没有付账的意思。
&ldo;嘿,黄种人小子,如果不想进警察局就快点付账。&rdo;
&ldo;如果你不介意我把你绕道的事情告诉警察的话。&rdo;杨一只手撑在车窗上沿,对司机说。
那司机哑然,骂了一声:&ldo;该死的亚洲人!居然认识路。&rdo;然后骂骂咧咧地开车走了,也没敢向他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