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谷雨从脚边的一本书上捡起流星拜月枢,掂量着笑道:“谷雨怎么觉得这个东西近来越吸越多了,莫不是你让朱雀又动了什么手脚吧?”说完将那转为紫色的晶体轻轻一抛,稳稳地落在了洛白的手中。
洛白将其重新收入袖袋中,道:“左丘少爷好好保重,洛白还要赶路,就此别过了。”
待他将要跨过横木门槛时,古萧一般优雅男声流过万册书卷缓缓入耳,“白公子你可千万不能死了,你要是死了,就没人供着谷雨读书喝酒了。”
洛白闻声停下脚步回头,他却已经躺回书榻上,脸上重又盖上了两开的薄书,好似睡着了一般。他眉梢一挑,大步走了。
夏梨觉着洛白从那扇门走出来以后就一直有些不正常,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正常。
她趴在雕花矮几上,面前摊着一本没翻几页的书,眼睛贼溜溜地往斜躺在一边看书的男子身上瞥。
偷窥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了,只见夏梨用力地把书一合,力量大到矮几上的茶具都被震了一起,一阵稀里哗啦的乱响。
“这位公子,我们是夫妻是不是?”
洛白察觉她是在和自己说话,抬了眼皮瞄了她一眼,答道:“算是。”
唔,这话说得没错,一个女人和一个断袖谈夫妻情谊,委实有些不太现实。
不过诚然这个“算是”也能姑且说成“是”的范畴,也就能将这闲谈继续下去了,于是夏梨沉了口气,继续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坦诚相待?”
洛白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意图,凉凉地瞥了她一眼,“看心情。”
“……”夏梨甚是无语。
“今日心情很是不错,可以考虑坦诚坦诚。”洛白闲闲地放下书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刚才宅子里的人,是不是男人?”
洛白斜斜睨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果然,金屋藏娇啊,看来真是菊花开满园了
“我来吟首诗给你听听?”
洛白一愣,这是唱的哪出?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真是好诗啊好诗,好花啊好花。”
“……”
鉴于他如此诚实,夏梨决定尊重这位皇帝的取向,毕竟这世间万物皆为虚空,能如此勇敢地面对内心的着实不多,而眼前的这位算得上是颇为勇敢,人言可畏,并不是说说而已,能禁得起无尽的诋毁还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有这等勇气的人,不应该被嘲笑,也不应该被看轻。于是,这马车行进的一路,夏梨也甚是识大体地没有去骚扰他。
外头渐渐沉寂,显见已经是出城了,这微服出巡之路也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