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一直在利用她,利用她的面容,利用她那模糊不清的身份。
故意让她去国师府盗取令牌,让她送信,他是料定了程殒不会杀她,只会帮她。
怪不得他拿到了令牌又找借口还给她,原来是让她一人独闯皇陵,他同样料定了程殒会帮她,在皇陵那边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他一直让她去做这些事情,他自己隐藏在背后,为的就是让程殒以为一切只不过是她自己的意思,哪怕是盗取皇陵内的冰晶草。
只是她更加好奇他让她交给程殒的那封信函里到底写的什么?
不然程殒怎么知道她今夜要闯皇陵,而且还义无反顾的帮助她?
沐瑾萱只觉得有些害怕,这个男人太深沉了,城府极深,或许当初在小巷内他出手救下她的那一刻起,阴谋已经开始了,他一步一步的下棋,只为了让她往棋盘中走。
那盗取将令呢?
她现在才想起来,将令一事他只是警告了她一次,再未说其他,也不问她那个将令到了哪里?
给了谁?
他都不曾过问。
无形中,沐瑾萱感觉,自己被一团迷雾笼罩着,她摸不透,也猜不透身边每个人的想法。
她也感觉自己身边萦绕着阴谋,她什么也察觉不到的阴谋,她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还人情,还是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棋子?
她现在是谁的棋子?
林肃的?
亦或是莫风鸣的?
莫风鸣到底来大元朝有何事?
在林肃找她的那晚后,说要去远处办事,而紧接着第二天,景隐便告诉她,他们要去大元朝,并且国相府中那些丫鬟仆人对她的态度。
景隐虽是那么说,但是她却并不完全相信。
这一切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连贯着,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将她往里面一步一步的带进去。
脑中思绪紊乱,沐瑾萱只感觉头疼,疼的厉害,肩膀上的伤口也泛着疼痛,那种蚀骨的痛,像是有蚂蚁在骨头上啃咬着。
意识逐渐模糊,她浑浑噩噩中似是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叹息,似是熟悉又似是陌生,陌生的她好像从未听过。
林肃抱着她落在一处僻静的院落,看着恭敬的侯在屋外的两名黑衣人,他淡淡吩咐,“你们先下去。”
“是。”两人退身而去。
林肃看着彻底昏迷的沐瑾萱,将她放在床榻上,抬手轻轻摩挲着她苍白的面颊,眸中的疼惜愈发的柔情,眸光看着她肩膀上的伤口。
伤口有些溃烂,渐渐流出了一些黑血,幸好那是皇陵里的利剑常年不换,肩上的毒素已经被长久的空气稀释了不少,中毒不深。
他帮她解毒,帮她上药,更是帮她换掉身上的衣裳,期间他呼吸一直紧促,像是在极力隐忍着内心的燥热。
一切都做好,他才发觉自己身上竟然溢出一层薄汗,薄唇浅淡一勾,一抹无奈却又心疼的笑随之而出。
他低头,薄唇轻轻吻着她的额头,他缓缓起身,看着手中的碧绿的玉笛,眸色复杂的凝着沐瑾萱,指腹不断摩挲着手中的玉笛。
在她的身侧有着一枚信号筒和两枚令牌,一枚是皇陵的,另一枚上面郝然写着悦字。
林肃轻叹一声,将所有的东西放在她的身侧,指腹流连在她的鬓角处,将她散乱的流苏别至而后。
“你真的是她吗?可是为何你却什么也不记得,只是失忆吗?”他呢喃出生,一向平静无波的眸子泛起一丝迷惘,他的手渐渐移到她的身侧,紧紧抓住她的手,似是想要握住什么。
一切归于平静,安静的别院让人感觉到平静,安详。
而在京城内,元奇阳却大发雷霆,命人彻查此事。
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了皇陵,先帝的皇陵,并且能够进入皇陵的人朝中皆知,只有皇上和国师,还有一个便是二皇子。
如今满朝文武皆知,二皇子死在了皇陵内,被人一刀刺进心脉而死,而先帝的主墓室也被贼人闯入,毁了先帝的遗体。
但是只有国师程殒和皇上元奇阳知道,真正丢失的是冰晶草。
大殿内,元奇阳虚弱的坐在龙椅上,整个人像是老了许多,苍凉而悲痛。
他看着殿下站立的程殒,揉了揉眉宇,“国师,你可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