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柏丽怔了一下,然后,她没有多做犹豫,俯身过来,就去解许桡阳的裤带,然后,与此同时,她的头就跟着低了下去。
许桡阳始终都没有说话,他闭着眼,手按着停在他两腿之间的头不断地辗转。身体有份原始的*暂时模糊了他心里的思绪,四经八脉里有股热力在扩散,在混淆他的理智。女人,女人躺在床上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女人,女人在他身体底下都是没有区别的。
终于,他的浴火直灌而出,充盈了张柏丽一嘴。从车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轻车熟路地在扶手箱里找出一瓶水,张柏丽下了车。
等到她收拾干净重新上了车,许桡阳又换回了原来的那个人,松开的皮带已经扎好,刚刚放松的神色重新绷紧,眼睛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转动了方向盘,嘴里的声音已经寡淡。“最近又有新戏了,需要我配合你宣传了?”
张柏丽一笑,“哪有,你把我说的也太现实了,没有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么?我不找你,你倒是不想着找我呢!”许桡阳转头扫了她一眼,奇怪地笑了一下,“我怎么找你?谁知道是不是做到一半,你又接到哪个导演的活了?”张柏丽脸一臊,“你看你,还这么小心眼呢!上回不是真有事么?我都跟你道了八百遍的歉了,你还不依不饶呢!”
车子戛然而止,许桡阳把头转过来了。他手扶着方向盘,眸色暗沉地瞅着张柏丽,声音冷的像从夜空飘过来的,“我没不依不饶,因为我没爱上你,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我们大家就是各取所需,但是,我不喜欢半路被人放鸽子,如果你觉得那些导演比我重要,请你在摆平他们喂饱他们洗干净之后再来找我,到时候再看我有没有空。”
他哼了一声,把视线重新转回去,盯着前方那幽幽暗暗的街道。对面车子驶过来,带过来几簇亮眼的灯光斜斜地照着他的车前窗。他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奇异的不同寻常的光束。“别到处装处女,我现在发现,你上边比你下边的紧太多了。”
张柏丽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热的,她咬着嘴唇,心里有份怒火缱缱绻绻地往上窜,但是,在胸口的地方没敢再往上走窝在了那儿。少许,她咬着嘴唇轻声说:“其实,我喜欢你,你应该知道,但是,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一句可以让我幻想的话。我没要求你娶我,我只是想成为你身后的女人,哪怕和其他人一起分享都成。上次,我的确需要那个角色,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只要你说一句话,我退出娱乐圈都行。”
许桡阳把目光又转回来了,他皱着眉头瞅了张柏丽一会儿,突然间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知怎么,他特别想笑。怎么这么多女人想成为他的女人,甚至不惜和别人共同分享,偏偏有那么一个非要独占他,非要他这盏灯就为她一个人亮。他失笑着摇摇头,他不想解释什么了,连多说一句都没了那份兴趣了。“你先下车,自己打车回去吧!我要安静一会儿。”
张柏丽不解其意,不知道许桡阳笑什么,但是,他的笑显然让她误会了。她心花怒放地俯身上前,揽住了许桡阳的脖子,“那你一有时间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保证不论我干什么,我只要一接到你的电话,马上就到。”
许桡阳点头,他仍然在笑。看着张柏丽那一脸桃花地下了车,他的笑容在他唇边停留了一会儿,慢慢地凝结了。他呆呆地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远处的灯火明明灭灭,无数的灯,像玛瑙,像钻石,像水晶,像焰火,在他眼前闪烁。他屏息看了一会儿,突然身体里有股热流窜过,耳边有个声音蓦然响了起来。“我刚刚在这找了半天,那盏最亮的灯不见了,真的不见了。我想去找我的天,我想去找属于我的那盏灯。”
他的眼里莫名地潮湿了起来,身体里那抹酸酸楚楚的热流就不依不饶地从鼻腔的方向往上涌。然后,身不由己地,他慢慢把头埋到了方向盘上,辗转了几个回合。他的嘴里硬哽地骂出了一句:“宁可儿,你就是个笨蛋。”
中午的时候,可儿从菜市场回来,买来了新鲜的肉和蔬菜。打开房门,她把钥匙挂到门口的挂上,拎着东西进了厨房。她们的这间房是那种老式的民房,房间不大,只有两间小小的卧室,外加一个厨房,和一个过道。
在过道的地方换了双拖鞋,她把方便袋拿到厨房,把肉和菜收拾干净。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应该做饭给医院那边送过去了。外间的门突然开了,蓝卫晨的身影一闪在门口出现,人站到过道的地方,扬声冲着房间里喊了一句,“可儿。”可儿在厨房里应着,“我在摘菜,你自己进来。”
蓝卫晨换了拖鞋踢踢踏踏地往厨房那边走。挨着厨房的门,他吊儿郎当地斜靠在那儿,一只手插着裤兜,一只手从裤兜里摸出了一盒烟,从烟盒中摇出一支烟低头叼到嘴里,随即,再从烟盒中抽出一个火机,歪着脑袋把烟点燃,吐出一个烟圈的间隙,他斜睨着坐在小板凳上的可儿,嘴里不痛快地问了一句:“怎么?真的认识有钱人了?回来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可儿停下手,抬起眼皮溜着他,上下瞄了他一眼,把目光落在他的头发上,嘴里没好气地说:“谁让你把头发弄成这个样子的?挺好看的人怎么弄成这么流里流气的发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混的是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不务正业,专门寻衅滋事是吧!我不爱看。”
她重新把头低下,嘴里忿忿地说:“我限你二十四小时之内把头发改回来,否则,别想我理你。”蓝卫晨把头抬起来,望着天花板,懒散地向上空吐出了几个烟圈。一边吹着那几个烟圈,他一边阴阳怪气地说:“不就是进京呆了两月么?就看不上我啦?以前我不也是这样,怎么没听你说我不好?这会儿认识个有钱人,就看我不顺眼了?”
可儿生气了,扬起脸瞪着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你们也是一个成年人了,整天无所事事不觉得空虚么?那是我在EM认识的一个顾客,大家仅限于见过面,根本不熟,你就弄这张脸给谁看呢?”
蓝卫晨把眼光扫过来,在可儿的脸上转了几个回合,表情肌平和了。“真的?”“什么真的假的?”可儿狠狠瞪了他一眼,脸色继续沉着,声调却放柔了。“想不想吃啤酒鸭?想吃帮我把鸭子剁了。”
蓝卫晨脸色彻底好转了,他痛快地应了一声,眉飞色舞地把烟头掐灭,到水龙头前去洗手。一边洗,一边嘴里兴高采烈地说:“好几个月没吃你的啤酒鸭了,快把我憋死了。你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了。”
可儿起身把摘好的菜放到案板上,人没看他,嘴里好声好气地说:“吃完饭把头发弄回来,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二十多岁的人弄这个发型合适么?难看死了。”
蓝卫晨皱起了眉头,甩了下头,用手撩了撩垂下额头的几缕头发,翻起眼皮向上看着,嘴里嘟囔了一句:“难看么?怎么都说好看呢!”“他们谁会和你说真话?”可儿转身拿起盆,从米袋里舀出两碗米来,放到盆里。把蓝卫晨挤到案板边,她站到水龙头下,去淘米。嘴里的话没有停。“别谁的话都信以为真。”
“那倒是,”蓝卫晨抓起菜刀,将案板上的东西拿到一边,心情愉悦地说:“天底下只有宁可儿对我是真的好。”可儿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盯着他手里的动作,嘱咐了他一句:“切小块。”
切完了鸭子,蓝卫晨看着可儿把案板上的鸭肉装盘,他去水龙头下洗手,偷眼看了一下可儿,他犹豫着吞吞吐吐地低声说了一句:“可儿,你走这段时间,我真挺想你的。”
可儿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是,几乎是立即,她的动作就麻利了起来,声音轻快的自然。“我也想你啊!想刘鑫,想吴宇栋,我想你们每一个人呢!你不知道我在那边有多无聊。你不知道我住的那个大院里人多复杂,你知道么,有对从安徽过来的小夫妻,每天在院子就是那句‘我的乖乖’,听的我耳朵都麻了。”
可儿一顿乒乒乓乓,蓝卫晨那本已经和煦的脸色立即跟着暗了下来,心里纠纠扯扯,说不出的滋味,说不出的沮丧。一个生活在一起十几年的女孩,从青春懵懂的时候,他就把她幻想成了他的新娘,所有的梦想都与她联系到了一起。终于有一天,这只隐藏在屋檐下的小鸡长出了五彩斑斓的翅膀,可以展翅高飞,并越飞越高了。那种手抓不到手握不住的失落感只有蓝卫晨自己可以体会。
做好了饭,两个人坐在饭桌上吃饭,空气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沉寂而奇怪。蓝卫晨的脸始终闷着。可儿故作不知,轻轻松松地拿筷子给他夹鸭肉,“吃吧!以后你想吃不用憋着,我随时给你做。”蓝卫晨慢慢抬起头去看她,嘴唇动着,眼里的光逐渐聚集。他嘴唇蠕动着,想要说话,刚一张嘴,门突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