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迈克尔含着昆尼西左边那枚乳头,用牙齿轻轻啃咬,“什么感觉?”
昆尼西笑了一下,用手推推迈克尔的脑袋,“不好也不坏。”他轻声说。
最近他管“干这事儿”叫“性行为”。迈克尔老觉得,“性行为”这个提法像生物教科书里的描述,冷冰冰的。昆尼西在“性行为”中也没什么动作,就是安静地躺在那里,像尊受难的圣象。迈克尔深深怀疑,对方压根就没感受到任何快感。
这可能是一种“补偿”,就像迈克尔塞给昆尼西一百零七块美金和那只装满糖果的皮包,昆尼西容许迈克尔把他当做下流念头的对象,是给迈克尔的报酬——煮牛奶,一个吻;帮忙洗澡,抚摸大腿和屁股……攒个三四天,就来一回。要是打破了迈克尔的脑袋,就为他口交。大学生每一笔账都算得清清楚楚,不会少算一个芬尼。迈克尔躺在昆尼西身边,莫名其妙地想起四美元六十五美分。“真棒,”他嘟囔着握住昆尼西的手,越想越惆怅。
十二月的第二个礼拜五,下午,迈克尔开着车出门办事。先是在一个路口碰到奥利弗和三个美国大兵,四个人兴冲冲地钻进吉普,一个满脸雀斑的小子叫道,“哇哦,老哥,涂装你自己搞的吗?”
“是啊,”迈克尔说,“要不然邻居会担心的。”
“管他们呢!”雀斑小子说,“德国佬就爱一惊一乍,让他们担心去吧!”
五个人一起唱起了歌,先唱《莉莉?玛莲》:
“在军营之前,
在大门之前,
有着一盏灯,
至今依然点着,
我们要在那里再见一面。
就站在那座灯下,
正如从前,莉莉玛莲,
正如从前,莉莉玛莲——”
接着,他们又唱起了本年度最流行的一首歌:
“当我和我亲爱的共舞田纳西华尔兹时,
碰巧遇上我的一位老朋友把她介绍给我的心上人。
但他们跳舞时,
朋友从我身边偷走了我的甜心——”
迈克尔跟着哼哼,他挺喜欢这首歌的旋律。车开过玛丽安广场时,一抹金色的头发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雀斑小子说,“嗨,快看,那儿有个漂亮小妞儿!”
“操,”奥利弗吹声口哨,“老迈克,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