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辛苦把孩子养大?」徐泽清气笑了,「如果不是我瞒着莫音书,悄悄挪资产给你开了那家美容院,你哪里来的钱养两个孩子?」「呵!」徐泽清上下扫了眼尤静秋,竟说:「你以为,靠出卖身体,你就能把两个孩子好好养大?」此话一出,院子里猛地一静。「徐泽清,老娘要跟你拼了!」尤静秋扬起手就要打徐泽清,徐泽清立即起身朝她胸口一推,便将尤静秋推倒在地。见状,尤明月杏眼圆瞪。「徐泽清,你怎么敢打我妈!」尤明月突然跑到花坛旁,从里面搬出一块石头,举起手头就朝徐泽清丢了过去。砰!徐泽清被石头砸中了脑袋,顿时头破血流,他的视线被血液染红,一片模糊。「你竟然」徐泽清一句话没说完,就摇摇晃晃地晕了过去。尤静秋和尤明月吓死了,以为徐泽清死了。尤静秋伸手摸了摸徐泽清的鼻子,发现还有气,这才松了口气。「明月,我们该怎么办?」徐泽清人还活着,但脑子是不是好的,这就不一定了。尤明月眼神一狠,她说:「这个畜生,死了才好!」闻言,尤静秋心里一惊。「你别胡说!」尤静秋很快就冷静下来,她说:「你抄袭这事的确违法了,前途也毁了,可能还将面临着坐牢的下场。但你还年轻,咱们还有未来。」这都是尤骄阳对尤静秋说的原话。「但杀了人,就真的没有回头路。」尤静秋死死捏住尤明月颤抖的手,哭着求她:「明月,别做傻事。」尤明月盯着徐泽清看了好片刻,才说:「给尤骄阳打电话。」时隔一周,徐星光再次看到了尤明月。她脚背上的伤还没痊愈,走路还是一瘸一拐。但变化更大的,是她身上没有了从前那份盲目的自信。她穿着粉色的裙子,但看着却像是将死的病人,浑身都透露着一种疲惫感。尤明月拦在院门外,不许徐星光关门。「徐星光,夏侯小公子不肯善罢甘休,他要送我去坐牢。如此,你开心了吗?」徐星光颔首,「开心。」尤明月有些窒息。「呵,他们都说我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从夏侯家祭祖那时开始,你就在给我布局,诱我入套。」「徐星光,你机关算尽,就不怕会遭到报应吗?」徐星光松开院门,抱臂站在院子里,冷漠地注视着尤明月,她道:「机关算计者,未必会遭报应。但作恶多端者,必将遭到报应。」「我是前者,而你,你的母亲,你的父亲,他们都是后者。」想起一事,徐星光又道:「听说你把徐泽清脑袋打破了,他现在还在医院住院呢。据说视力受损,未来很可能会成为瞎子。」徐星光恬淡一笑,她身子前倾,好心提醒尤明月:「你安心去坐牢,你的父母,我会好好照顾的。」闻言,尤明月满眼恐慌,「你还想做什么?」徐星光只是笑。「我没打算做什么,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最开始,徐星光的目标只有尤静秋和徐泽清。对尤静秋那两个孩子,她最多只是厌恶跟无视的态度。可尤明月偏要跑出来恶心她,针对她。但凡她像尤骄阳一样懂得明哲保身,徐星光都不会算计她。怪谁呢?只怪她自己不长眼睛。徐星光从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她无比清楚,只有算计赢了的人,才能笑傲到最后。她也明白,倘若自己真的是个软包子,那么尤明月绝对不会对她心慈手软。尤明月会用尽一切办法将她踩在脚下,欺辱一辈子。有些人的格局很大,大到心怀天下苍生。有些人的格局很小,小到只能盯着同一个屋檐下的人转圈圈。尤明月显然就是个没格局的人。「听说现在监狱里面制造业很完善,很多伞跟衣服都是监狱里面产的。在外面踩钢琴踏板,在里面踩缝纫机踏板,也算是重操旧业了。看样子不久后,我就能穿到你做的衣服,用到你做的伞了。」「到那时候,我会想念你的,拜拜。」论毒舌,徐星光不输任何人。徐星光将门关上,再也不想看到门口那张脸。尤明月站在院门外,却没有从前那股想要跟徐星光斗到底的念头了。她输的不是这场局,而是自己的人生。因为夏侯怀归不肯私了,选择走法律程序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没过多久,尤明月便因为抄袭事件,被判入狱服刑三年,并处300万罚金。之前为了帮尤明月凑齐所有赔偿金,她早就转卖了美容院。现下面临这五百万的罚金,尤静秋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她让徐泽清去想办法,但徐泽清如今也是一身臭名,谁还肯借钱给他?最终,还是尤骄阳拿钱摆平了这件事。尤静秋拿着尤骄阳递来的卡,她错愕不已,担忧地问尤骄阳:「儿子啊,你哪里来的钱啊?」尤骄阳咬着烟,望着天,吐了口浊气,他说:「你就当是我的卖身钱吧。」一句卖身钱,把尤静秋给吓蒙了。「你」尤静秋想到什么,一脸痛心地问道:「你是不是跟那些大家族签了卖身契?以后就要替他们做事,当他们的傀儡?」尤骄阳没否认,也没承认,只说:「妈,以后你也安稳点,你儿子我这辈子只想过安安稳稳的平静日子。」「还有,离徐泽清远点,那就是个没良心的男人。如今咱们家出了这么多事,你身上没有他可图的东西了,你在他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闻言,尤静秋愧疚不已。「咱们家闹出这些事来,你在单位里,是不是也遭受了排挤啊?」尤骄阳耸肩,「知道你还问?」他朝监狱方向望去,冷淡地说道:「你去看她吧,我就不去了。」「你不去吗?你是她哥哥,你」尤骄阳冷漠地打断了尤静秋的话,「我早就劝过她,不要一条路走到黑,可她不听。兄妹一场,这五百万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你告诉她,等她出来,如果肯好好做人,再来见我这个大哥。如果她心思还是不正,那就当做没我这个哥哥。」说罢,尤骄阳率先上了车。一片孝心,还请笑纳尤静秋握着手里那张烫手的银行卡,最后还是咬牙进了监狱。望着尤静秋前去探监的背影,尤骄阳突然掀开衬衫的衣角,露出腰上红肿的文身。那是一条银色的狗链文身,是那个女人亲自一针针刺下去的。在刺青的时候,她还告诉他:「我妈妈说过,不乖的人,只要拴起来训一训就乖了。所以,你要乖一点。」他脑海里浮过对方那张像洋娃娃一样精巧可爱的脸,再一想到她拿着文身针给他刺青的冷酷样子,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道:「狗女人!」过了片刻,尤静秋便抹着泪从监狱大门中走了出来。尤骄阳走下车,递给她一张手帕,「擦擦,哭什么,这都是她咎由自取。」尤静秋一屁股坐进副驾驶,擦着泪剜了一眼尤骄阳,有些怨念地数落起他来:「那是你的亲妹妹,是这个世界上跟你最亲近的人。骄阳,你以前明明很疼你妹妹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了?」又觉得自己说的话太伤人了,尤静秋嗫喏了下唇瓣,心虚地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不关心她,只是觉得你不像从前那样宠着她了。」「你够宠她了吧,都把她宠得送进了监狱。」尤骄阳一句话把尤静秋堵得无话可说。坐上了驾驶座,尤骄阳启动车子,有些倦烦地说道:「我早就发现她心术不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了不少缺德事。我不是没有提醒过她,可她根本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