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节自习课,郑少阳的脑袋一直耷拉着。下课时,他红着眼拉住我,“昊哥,别回宿舍了,咱们去喝酒怎么样?”
“好”知道这货心情不好,我爽快的答应下来。
我们两个溜出学校,随便找家饭店坐下,郑少阳一股脑点了七八个菜,然后让老板弄来一件啤酒。
“抽一支不?”没想到这货连香烟都准备好了。群英会,本地香烟,五块钱一包。
今天失恋的是大爷,我顺着他的心意,伸手接过来。点着抽一口,味道不错。
郑少阳这回真伤到了,香烟一支接一支,啤酒更是对瓶口吹。没一会儿,身旁已经放了三个瓶子。
虽然这玩意儿度数低,可也不能喝那么猛。见他又要开瓶,我赶忙夺过来:“你没事吧,少喝点,不就是失恋吗?”
“昊哥,你这种没女朋友的人不懂,”郑少阳满嘴酒气,摇头晃脑说道。
靠,什么时候失恋也成资本了。我摁住酒瓶道:“谁说我没有?”
“你,怎么可能,要真有,你拿她照片给我看看。”郑少阳说什么也不相信。
“看看就看看,给……”我说着掏出钱包夹层,把林青青的照片递过去。这张照片是上次随信邮过来的。
“真的假的,这么漂亮!昊哥,她是哪个班的?”郑少阳仍然满脸怀疑。
“没在咱们学校,是我原来学校的,”我略带炫耀的回答。
和要好的哥们互相吹牛、攀比、吃吃喝喝,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忘记自己修道者的身份,变成一个少年。
我心中突然一动:人不轻狂枉少年,所见、所想、所知、所感,恋爱或者失恋,甚至暗恋,都是人生的一种感悟。
有些事情只可能在某个年龄段发生,一旦失去,再想找回就难了。
“太阳呀,原来学校,你们不会初二就好上了吧”这货张大嘴巴,连嘴角的口水都没顾得上擦。
我们一直吃到晚上十一点多才结账出门,郑少阳站在大街上嗷嗷乱叫,发泄着心中的郁闷,直把过路的行人吓得纷纷远离。
我虽然没有醉意,却也跟随着喊叫几声。
呵呵,年轻就是好,无量那个天尊啊!
日子就这么晃晃悠悠过去,转眼进入2000年。
2000年是20世纪的最后一年,同时也是千禧年——又一个新千年的开始。
在这一年当中,庆河县发生了很大变化。首先是发现一个世界级特大型金红石矿床、省里边决定撤县建市,兴建省级经济技术开发区,变庆河县为庆河市。
这一年,干爹的建筑公司越做越大,业务已经发展到省城。父母的生意倒是平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之比打工强。
这一年,我的日子过得平淡美好。很多时候,我都把自己完全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读书、学习,为模拟考试成绩而担心。
只是,我的修道好像进入瓶颈期,一直停在燃三烛顶峰不前。
不过我并没有着急,一切顺其自然,没有刻意去追求什么境界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