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还疼吗?”
赵芙蕖摇摇头,眼底泛起一片泪光,说:“不疼。”
说不疼自然是假的,不过赵芙蕖心里清楚,她越是故作坚强,老皇帝对她的心疼就会越多,有了皇帝的宠爱,她在辽国能做的事情也就更多了。
“怎么会不疼?你伤的这么重。”
“能保护陛下,臣妾受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您是万金之躯,是辽国百姓的天,万万不能伤到一丝一毫,就算臣妾为您丢了命,也是值得的。”
一边说着,赵芙蕖一边看着老皇帝,眼中带着绵绵的情意,好像不谙世事的豆蔻少女,天真无邪。
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气,老皇帝颇有几分动容,天家无亲情,他自小就活在阴谋诡计之中,不管是父皇、母后、抑或是膝下的皇子、公主,一个个都精于算计,没有半点儿真心。
活了五十多年,老皇帝终于遇见一个能为他舍弃性命的女子,怎能不心生触动?
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老皇帝知道赵芙蕖需要休息,道:
“先睡吧,朕在这守着你。”
赵芙蕖低垂着眼,乖巧地点了点头,握着男人略有些粗糙的手,闭上眼睛,没多久呼吸就平稳了。
没过多久,就有太监走了进来,跪在地上。不敢直视老皇帝,恭恭敬敬道:
“陛下,王爷说请您起驾回宫。”
老皇帝皱了皱眉,道:“朕知道了,这就回去。”
即使嘴上这么说,老皇帝心里仍升起一丝不满。
因此,老皇帝这一日就离开了围场,等到他走后,耶律才大摇大摆的走进赵芙蕖所住的帐篷中,看着双目紧闭的女人,讥讽道: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赵芙蕖睁开眼,伸手拉住男人的手。即使脸色苍白,语气仍娇媚的很。
“我伤口疼的厉害,你都不心疼。”
“不是有人心疼吗?”
低低叹了一声,赵芙蕖道:
“陛下是心疼我,可又有什么用呢?也不是你。”
带着茧子的手指轻轻划过女人的脸,耶律才粗犷的脸上带着几分异样,说:
“你怎么这么不老实?非要自寻死路。”
“这算是自寻死路?我只是想要活下来罢了。”
一边说着,女人的眼眶红了,眼泪顺着面颊滑落,看着十分可怜。
其实赵芙蕖说的没错,来辽国和亲的公主根本活不过十年,她要是不拼死博上一把,恐怕也会不明不白的死在异国他乡。
她还没有让柔妃那个贱人付出代价。怎么舍得去死?
想到柔妃,赵芙蕖姣好的面容微微扭曲,身体紧绷,微微颤抖着,阴沉沉地,十分渗人。
看到赵芙蕖这幅模样,耶律才皱眉,问:
“你在想什么?”
赵芙蕖幽幽道:“在想一位故人,也不知能不能见到。”
冷哼一声,耶律才道:“难道你还想回晋国?怕是没有机会了。”
“不管能不能回去,我总该和她见上一面,若是有机会能将她带到辽国,就再好不过了。”
自己在辽国受的苦,全都拜柔妃所赐,要是能让她也尝尝沦为军妓的滋味儿,想必定然会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