祷告词完毕,大家再次落座。台上的祭司操作着他的手环,身后的大银幕上播放了几段战争的画面。根据祭司所说,这是取自这次双坪山之战的视频片段,参战的部队自然就是夏桀的第二军团。
视频的大体内容就是我们英勇的士兵,击败了凶残的北方蛮子。
之前从他们口中听到的那些所谓的嗜血,狂暴,强壮,丑恶的杀戮机器般的北方蛮子,也只是长的比较强壮的普通人而已。而且在视频中显得十分的笨拙,在几个帝国士兵的协力攻击下,就如同傻呆的活靶子一样,轻轻松松被击倒。
这与我之前在医院时候,其他伤员跟我说的不大一样。在那些人的眼中,这些蛮族战士的战斗力可是相当强悍的。
不过我也很快释然了,这又不是军报。展示这些画面的作用,无非就是安抚民众情绪的。所以,根本不需要将那真实残酷的战场展示给他们看。
想到这里,对于后面的内容我也没什么期待了。不过其中一段比较震撼且让我记忆深刻的画面,是一台叫做撼地者的巨大六腿机械单位,它竟然以一个与他体型不相符的速度攀上了一座有二十米高的峭壁。随着几发电束从炮孔里射出,一个敌人的堡垒便瞬间化作飞灰。台下的民众也被视频中的一幕幕刺激的热血沸腾,不断地鼓掌呐喊。
视频播放结束后的内容,全都是宣扬帝国的伟大,皇帝的伟大,北方人的残暴恶性。
因为我一直将自己定位成一个临时的过客,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瓦舍看戏,而这场戏就如同开学典礼上校长那演讲一般,又臭又长,无聊至极。
看到周遭的这些狂热信徒,我越来越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悄悄的离开人群。
走出广场后,我才发现,这个教堂位于城市边缘位置,而这里紧连着难民区。
不知道是好奇心的驱使,还是什么原因,我竟然很想去那里看一看。
随着我朝着难民区靠近,一股更加强烈的腐败味道直冲鼻孔。虽然这两天已经让我习惯了下层的臭味,但是闻到这个味道,依旧让我有些犯恶心。这也让我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所谓的难民区,只是在平民区的边缘,用铁栅栏围起来的一大片区域。栅栏另一边的世界是如此的荒凉。放眼望去,整片区域内皆是一望无际的白色帐篷。帐篷外,有着无数身着褴褛的难民,他们的精神状态很糟糕,一个个无精打采如同游荡的丧尸一般,在整个园区内闲逛。
此时不远处教堂里的圣乐依旧在耳边萦绕,仿佛营造了一个太平盛世。这与眼前的破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何等的荒诞与讽刺。
栅栏另一边不远处的一个难民注意到了我,接着他立马朝着我靠了过来。
我定睛看去,来者是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头
“小伙子,有吃的没?”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看样子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吃过饱餐了。
我立刻将口袋里剩下的半块面包递了过去。老头看到食物的一瞬间,那双苍老的眸子里瞬间闪烁起来激动的光,一把把面包夺了过去,接着快速塞进了嘴里。
看着狼吞虎咽的老者,我开口问到
“老叔,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
老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的问题,或者说根本没空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在那里自顾自的狼吞虎咽着
很快他便将那半块面包一扫而尽。就连指尖的面包屑都舔舐干净。
我将口袋里的烟盒掏了出来,自己点了一根后,将最后一根香烟塞了过去。
老头很自来熟的叼着香烟,那双苍老的眸子里似乎写满了故事。还不等我询问,他居然率先开口
“这该死的战争,让我失去了妻子,儿子,儿媳妇,孙子。。以及我的家园。。。我失去了一切”
说着,两行热泪从那眸子里流出。
原来这个老头名叫乌索,他的故乡在帝国西北部的一个小镇。去年年底时分,战火烧到了那里,至此,他失去了一切。
“至少你在西玛城很安全,不是么?”
听到这里,老汉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朝着后面的难民营努了努嘴
“耗子般的日子,能有什么盼头!”
最后,我问他恨不恨那些部落人,他的回答倒是让我大吃一惊
“恨?”
老头苦笑了一声,充满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好恨的,这就是命运罢了。如果我生在上层社会,谁又能伤害我身边的人!”
这个答案或许只是底层人民最真实的写照。他们没有背景,没有实力。除了怨天尤人与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这让我不得不联想到自己身上。如果我不爬到上层,我该如何保护自己的爱人。
此时我想去军队挣得军功的心情更加的迫切了。
晚上回到住所,依旧是在一楼餐厅领了晚餐。
今天是礼拜日的原因,晚餐变为了一荤一素外加米饭。虽然依旧十分简单,但是相比之前那些难吃至极的面包,已经是极为奢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