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便是当夜先后出现的两批人,长明,我说的可对?”
长明挠挠头,似懂非懂的模样:
“的确如此。”
裴便细细回想这几日接收到的消息,将思路理个大概:
“所以,祁陵公主的人一直暗中监视她,当夜荔淳主仆驾车逃到京郊,祁陵公主的人得知消息,扮作山匪,半路中劫杀马车,劫财不过幌子,他们就是奔着二人的命来的。”
“三郎,你想说什么?”
裴仙窈与长明对视一眼,也是不解地看着裴渡。
裴渡咳了两声,继续道:
“既然他们的任务便是要取人性命,那也绝不会留下活口,为何偏偏留了清圆一人?不怕她回来告状吗?不过她心口有伤为证,暂论她说的是实话,那群人捅得不深,她姑且幸存。”
“之后,荔淳被杀,清圆中剑,昏迷过去。”
裴渡在纸上写写画画,又说:
“再醒来时,清圆看见荔淳的尸体被扔下山崖,可那时她意识不清,夜色朦胧,如何认定那尸体就是荔淳?”
“而当时他们已经抬着清圆要往山崖下扔,本是夺命而来的人,见到裴府侍卫,居然打都不打,放下清圆就跑,他们若真的无用,连过招都不敢,那也不会在清圆身上留下那么多伤了。”
“这山匪在清圆昏迷前后两幅做派,简直自相矛盾!我势必要一一审问清楚。”
他因为用力的缘故,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绷紧,身后的伤又渗出血来。
裴仙窈不赞同地摇头:
“三郎,别冲动,祁陵是公主,你难道要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审问她不成?还有裴府侍卫,足足去了二十人,难道他们也能串通好骗你?再者就是清圆,她心口受伤不是作假,昏迷是真,被人要扔下去也是真,她的口供和侍卫们的是一样的。”
“若是祁陵派去的山匪,和侍卫们看见的山匪,根本不是同一批人呢?”
裴渡忽然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皆是心头一震。
“郎君,您这是何意?”
裴渡在两行字的中间又添了一笔,却依旧是“山匪”二字。
“假设方才祁陵派山匪刺杀荔淳是对的,那么在清圆昏迷过后,或许有一批人,赶来救了荔淳,杀死或赶跑那些山匪,又扮作山匪模样,在清圆醒来后,让她迷迷糊糊看见一具女子尸体被扔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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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故意让侍卫们瞧见他们的样子,叫侍卫和清圆以为他们是同一批人,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何清圆的口供和侍卫一致!”
“他们扔下清圆,不打就跑,因为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杀人,只是要让侍卫看见他们将清圆往山下扔的那一幕,再让清圆告诉侍卫,荔淳已经被扔下去了。”
长明恍然大悟,一脸震惊:
“郎君是说当夜一共有三批人?而前两批人的打扮是一模一样的,这的确可以解释为何他们在清圆昏迷前后,行事风格截然不同!”
裴渡点点头,眼中交杂着恨意与希望:
“或许,早在清圆昏迷的时候,荔淳就已经在他们的帮助下偷偷离开了,我去换衣裳,我去找……”
他刚要站起,却被裴仙窈按着坐下:
“三郎,你的身子已经不能再奔波了,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其实,方才郎中已经和女仵作看过了,他们断定,清圆的伤口刺入方向和位置,的确不是自己能做到的。清圆说,她还想起一桩事。”
“什么?”
“她说姑娘被刺死时,血流不止,曾经无意识地戳了戳自己心口,随后才闭上眼。”
裴渡闻言,却是神色大骇。
这是他二人在山洞中的约定,没有第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