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路时,许嬷嬷将灌灌抱了上来。
“娘子,灌灌方才睡了一觉,他睡醒见到外头陌生,有些害怕,想来找您。”
谢栀被吵醒,坐起身道:
“好,嬷嬷,你回去休息吧。”
灌灌上了马车,看谢栀一眼,犹豫要不要说话。
他嗓子已然好些了,但还是被勒令闭嘴。
在车厢内和两人大眼瞪小眼站了一会儿,灌灌忍不住道:
“阿娘,为什么我们的马车和……”
“灌灌,阿娘昨日说过了,不和你说话。”
谢栀捂住自己的嘴,重新躺了回去。
灌灌又走向裴渡,将脑袋往裴渡的腿上倒:
“叔叔,方才我们路过市集,许嬷嬷……”
“叔叔今日也不能同你说话。”
谢栀又重复一遍。
裴渡看了看她的眼色,继续拿起书翻看。
见两人都不理自己,灌灌有些恼地一跺脚:
“那你把爹放出来!”
谢栀摇头:
“从前便和你说过,十日才能见一次,一次至多一个时辰!如今才几日?下去!”
“我不!”
灌灌环顾四周,爬到角落里的位置上,挨着裴渡躺下,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
韶州与广州本就临近,一行人在驿站中又歇了一晚,第二日黄昏时便到了广州经略使府邸。
裴渡一手抱着灌灌,一手牵着谢栀,带着一干人等往里头走。
长明看到裴渡手中的幼童和与四年前没两样的谢栀,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那日清晨,在裴渡决定留在韶州几日时,他便先打发长明和长乐先来广州打点上下。
虽然他真的很想留下来看戏,可奈何命令难违,直到今日才一睹这两人真容。
“大人,往里头走。”
他带着裴渡一家三口人入内,屋中上下已然打扫干净,各处都放了层层帘帐,以防蚊虫入内。
等进了正屋时,裴渡将灌灌放在里头,谢栀见此处四周都围了纱帐,屋中四角虽有冰鉴,但还是难掩重重热意。
“裴渡,这里又热又潮,待久了谁受得住?灌灌还那么小,万一……你还是让我们去别的地方小住吧,江南就不错,离这里也近,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