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骑着大白马,刚靠近那些排队的员们,就听西华门前有侍卫大喝道:&ldo;哎!那位穿黄马褂的侍卫。对,说的就是你!不要命了?那块牌子没看到?下轿武下马,敢一直骑马到西华门前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rdo;
小宝转着脖子看了半晌,发现四周没一个骑马坐轿子的,这才明白他说的就是自己。那指着他的侍卫冲着他一溜小跑过来,带住马缰绳瞅着小宝打量半天,知道是同僚,但实在面生不过,他看看小宝身上已经沁出大块斑斑汗迹的黄马褂,便好心地拉着小宝的马一直走到西华门广场外。
这里已经靠近午门,小宝这才注意到广场尽头大道边竖着块一人高下的汉白玉大石碑,上面刻着八个字,依稀认得就是什么&ldo;下轿武下马&rdo;。
那侍卫一头揩汗一头好心地指着石碑道;&ldo;看见了么?就是这块牌子,你大概是第一天当值吧?以后千万记住,到了这里就要把马给下人带回去,自己走着进去。可千万不能错了规矩!如今虽然议事都在摄政王府里,以前这里可是人流川流不息啊!万一碰到那些执事亲王们,说不定直接拉出去砍了!我看你是新同僚,好心提醒你。&rdo;
小宝赶紧下马,朝这侍卫一拱手,&ldo;这位侍卫大人怎么称呼?&rdo;
那侍卫年纪甚轻,长得团团脸,五短身材,很是和气模样,此刻呵呵笑道:&ldo;我叫佟图赖,是汉军镶黄旗人,进宫当侍卫一年了。敢问您怎么称呼?&rdo;
还有人叫图赖啊,图赖图赖,图的不就是个赖?汗!看来以后绝对不能借给他银子,小宝心里嘀咕,面上却诚恳微笑道:&ldo;谢谢那个……图赖兄弟,我叫魏小宝,第一天当值不懂规矩,以后还请图赖兄弟指教那个指教。&rdo;
&ldo;好说,&rdo;图赖朝小宝身后看看,疑惑道:&ldo;你家人没跟来?那你的马可怎么办?这马倒是真的很不错啊!&rdo;到底是武人本,喜爱战马,佟图赖摸着白马啧啧称羡。
小宝这匹大白马是西域万里之外出产,通体没一根杂毛,身长一丈,很是神骏,还是专门托口外商贾特地从玉门关外搞来的。听佟图赖这样一说,小宝连连叫苦:&ldo;这下完了,老子还得赶快进宫当值,老子的马怎么办?难道皇宫没马厩?&rdo;
&ldo;马厩当然有,皇上的御马才能进,还有就是享有紫城骑马特权的亲王大臣们才有小苏拉伺候他们的马。我说你赶紧回家叫个小厮跟来,不然这的马你直接放了不成?&rdo;佟图赖建议道。
小宝眼睛一亮:&ldo;老子不就是被皇帝钦赐紫城骑马的么?嘿嘿,不用麻烦啦!&rdo;
佟图赖大吃一惊,嘴里几乎可以塞进他自己的拳头:&ldo;啊?侍卫也有赐紫城骑马的啊?天爷!这荣耀真是没话说了!既然这样,魏爷您请了!&rdo;说完羡慕地一拱手,看小宝的眼神简直透着说不出的崇敬。
小宝心想这图赖为人倒真是豪爽,老子说啥他就信了,连叫老子出示腰牌都省了。再次上马,小宝朝佟图赖一拱手:&ldo;图赖兄弟,下值后一起喝一杯可好?老子就喜欢结交你这样豪爽的好爷们!&rdo;
图赖笑得眼睛都眯缝起来:&ldo;谢啦,那就下值后见!&rdo;
小宝用靴子轻磕马腹,大白马一溜烟朝西华门再次驰去。他一直骑到门口,从腰带上扯出乾清宫当值金牌,神气活现朝他们亮亮,大声道:&ldo;三等御前侍卫,钦赐黄马褂,紫城骑马魏小宝魏大侍卫!&rdo;
那些当值侍卫有人昨晚见过他,倒也知道他跟皇帝的亲近关系,见他平地高升,忽然得了这么大的荣耀,知道不会有假,赶紧分开人群放他过去。
小宝耀武扬威地一直驰到门里,早有小苏拉迎上来牵着他的马:&ldo;大人请下马,您的马小的伺候了,出宫时过来领就是。&rdo;
&ldo;好。&rdo;小宝跳下马把缰绳扔给他,顺手丢了一小锭银子过去,笑嘻嘻道:&ldo;记迪子的脸,伺候好爷的白马,少不了你的好处。&rdo;
看看太阳都两竿子了,他赶紧朝乾清宫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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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早就在等着他了。今天他穿得挺正式,一身明黄绣金龙褂,外罩石青纱袍,头上戴一顶生丝缨冠,衬着清秀白皙的脸,看上去倒很有几分皇帝威严。平日从来没见过他正式皇帝打扮的小宝看得一愣才笑道:&ldo;哎,都认不出皇上了!&rdo;说着要磕头,早被顺治一把拦住。
顺治在屋子里背着手踱了几步,故意扮老成道;&ldo;你看朕这副模样够不够派气?&rdo;
&ldo;够,当然够!&rdo;小宝一迭声赞道:&ldo;一看就是真龙天子,那个气派,啧啧,真的很够威风!&rdo;
&ldo;够威风就好!走,我们按昨天商量的开始行事吧。&rdo;顺治兴致勃勃喊了声小德子就往外走。
&ldo;等等!&rdo;小宝叫住了他,摸着下巴看着顺治直摇头:&ldo;您老这副威严模样还怎么笼络汉?只怕走到六部门口就被大堆人包围,不要说瞧瞧六部怎么办事了,只怕马上有不长眼睛的去叫多铎。到时候又要大闹一场,您可怎么下台呢?&rdo;
顺治顿时犹豫了,是啊,小宝说的非常有道理。
小宝嘿嘿一笑,神秘地道:&ldo;调,一定要调,越调越谦虚越好,剩下的戏就由我魏小宝来开演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