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晨光微醺,几片青碧的落叶飘落在校门口,被扫地的环卫工人给扫进扫兜,换了新面孔的保安一丝不苟的巡查,防止有外校或者是不良的社会青年混进来。学校大门上面的砖红瓦墙面漆白面写着:百年大计,教育为先,与街道各种街头早餐车混在一起,似乎在无力的对学校的只注重教育缺失素质的嘲讽。
街道门口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骑单车送孩子上学的,有从公交车上潮水般涌下来的,有父母开车接送的,也有独自一人走来的。人生百态,众生相一一俱全。买早餐的小贩咧嘴笑着收钱,将热乎乎的早餐塞到学生们的书包里面,至于卫不卫生,谁在乎呢?反正吃了死不了人,整个大环境潮流就是如此,如同一个大的熔炉,想要生存下来,就必须要遵守这个社会的规则。
谢言想到要考试,自己昨晚上光顾着和在李冰淼聊天,忘记了要买考试用的笔和文具。
原本已经走到校门口,又转身回到了文具店。
在文具店的门口玻璃柜子里随意挑选两直备用的考试专用笔,付钱一抬的瞬间,看到苏小小在商品夹子里面专心挑选漂亮的文具。
谢言知道苏小小不想和自己说话,转身就准备离开,不打扰也不想烦扰。
“谢言!”
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让谢言的脚步微微一滞,站在文具店门口停下来,回头一看。
穿着红蓝白校服的苏小小,手里拿着还没有付钱的白兔子挂饰笔袋,背着一个粉红书包,脸色有些苍白的美,淡淡的酒窝淹没了心碎,从文具店上面采光玻璃射下的阳光落到她乌黑的头发上,染上了一层金黄的微光,挺直的鼻梁,肤色如牛奶雪白,粉红樱唇微张透一点光亮显得极为好看。
“怎么了?”谢言低阖着睫毛盖在眼皮上,慵懒的蓬松的头发遮住眉眼,看着脚下洁白有些刺眼的匡威球鞋。
苏小小忽然有些心痛,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谢言断绝往来,告诉自己要坚强一点,然后所有的坚强在看到谢言的一瞬间全部被击碎。
“没什么。”苏小小摇头勉强一笑,说:“考试加油。”
谢言抬起头,明亮的眼睛从遮住眉眼的发梢中透出光芒,说:“嗯,你也是。”或许意识到这样的语气有些故作轻描淡写,便微笑说:“期待你的好成绩,红榜有名。”
红榜是学校专门设置出来的一个成绩光荣榜单,排列年纪前两百名的优秀生,凡是能上到红榜面的都是班上优秀的学生,并且前十几名的,无一不是上清华或者是北大的料,所以好多学生憋足了气挤破了脑袋也想往红榜上去。
苏小小露出明媚一笑。
谢言点头走开,苏小小看着谢言宽阔的肩膀、修长的腰身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第一天考试的科目是语文生物政治化学,第二天考试的科目是数学物理历史地理,第三天考试的科目是英语,考完宣布国庆三天放假事宜,以及把教室卫生打扫干净就离校。
98年的考试不像后世那样是电脑随机,可以防止作弊,考的是别的方法,但考号应该按中考录取的名次排,据说1号到二百多号在一楼,二百多到四百在二楼,四百到六百在三楼,最顶上的则是那些成绩差的同学考试的位置。
谢言入学的成绩是在412名,所以排到了三楼一班,也就是本班的教室。像程可淑这样的尖子生则是在一楼最前的教室,按照谢言的估计,也许就是一号,毕竟程可淑是这届h市中考全市第十六名,要知道全市有多少所初中?多的吓人!而且,程可淑不是那种初中厉害的学生,到了高中之后,越发的拔尖了,像洗尽尘光的璞玉,绽放耀眼的光芒。
早上八点考试,谢言来到了本班的教室里,里面只坐着三三两个考生,在门上看下考试座位表,径直来到了23号座位上。
第一堂考试是语文。
监考老师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子,叫余鱼德,是三班的化学老师,一进来就说了一通的考试须知,以及不要作弊,等待8:00一到,就拆封牛皮纸袋档案袋,把卷子分发下去。
底下的同学接到卷子之后纷纷开始填自己的名字以及考好。
“注意下纪律,不要高声喧哗!”余鱼德开口道,同时目光在同学们身上扫来扫去。
谢言打开语文卷子,飞速的浏览题目,语音、字形、基础选择,现代文阅读,古代诗文阅读,名篇名句默写,发现都差不多,像找出名句中的空缺部分。像什么:人生如梦,念去去,千里烟波这样的题目,完全是送分题,谢言提笔唰唰的就写下来了。
他旁边的是一个胖子在那里,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人生如梦下一句是什么,一个劲的瞥眼看谢言的。然后就吓一跳,倒吸一口冷气,差点从椅子上面摔下来,谢言的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原本还想这家伙是不是胡涂乱写的,再瞄一眼,看到谢言瘦金的楷体字的,就顿时心服口服了。
余鱼德在上面监考着,看到这个胖子考生一个劲的瞄坐在旁边考生的卷子,就轻咳一声,胖子收敛一下,结果过了几分钟固态又犯,余鱼德就再也坐不住了。从讲台上走了下来。
先是警告一下胖子,然后拿起胖子的卷子放在手里,站在谢言的旁边对比一下,如果有抄袭嫌疑的,两个考生都要记处分。
先是看了胖子的卷子涂改严重,字迹潦草模糊,和这个考生的写的答案完全没两样,就放心下来,不是作弊。
结果看谢言的,余鱼德越看越吃惊!
答案工整,瘦金体字迹在洁白的卷子上仿佛越飞跃而出,一笔一划,大气无比,再看答案的正确性,一路看下来,基本上没有错误。并且做的速度非常之快,两个半钟头才过去45分钟,就已经做到作文来了。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余鱼德不得不出声问道。
谢言之前低头一直在做题目,突然被叫,抬起头来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发现监考老师就站在自己的身边,轻轻皱眉,说:“我叫谢言。”
“原来是谢言啊……”余鱼德似乎有些明白了,转身回到讲台上,安心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