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打在傅闻之的脸上。
冷色的灯光,将他还算稚嫩的脸弄出了明暗分明的棱角,居然有几分成熟的模样。
皎月洒在他们的身上,周围是飞舞的萤火虫,将周围的一切点缀温柔的色彩。
世界是多彩的,只是在傅闻之的眼中,万物都有逻辑的。
而那些逻辑,会让他知道下一秒,眼前的人和事物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除了棠莞。
她是一抹完全不同的色彩,以一种没有刺眼光芒的姿态来到傅闻之的眼前。
她不是愚昧的善良,也不是软弱的胆小,是和自己有些相似的内核。
只是棠莞更加稳定,自己更加躁郁。
从很小的时候,傅闻之就知道,人是不可以过度思考的。
人一旦迈过那个安全的阈值,就会陷入虚无主义。1
但他是在没有在这个世界抓住什么东西。
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是平面,不是立体的生物。
就连他的父亲也是如此,他的心里,没有象征起始点的“锚”2。
他像是孤身站在一個与世界隔绝的玻璃瓶里,冷眼观察着四季变化,没有任何真实的感觉。
直到棠莞的出现。
或许是她的身上传来的偏执在吸引自己。
又或许是同类的磁场在召唤自己,他的视线落在了棠莞的身上。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和棠莞不同。
可所有人在她的眼中都一样,那何尝不是一种冷漠?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在棠莞这种像春草一般顽强的性格下,隐藏的是什么样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