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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ldo;如太子所言。&rdo;苏凡由衷赞同。

笑容可掬的太子摇著锦扇，言辞欣慰：&ldo;那我家狐王也可安心了。&rdo;

&ldo;哪里？太子过谦了。篱落他常说，狐王殿下也多亏有太子照顾。&rdo;不知不觉卸下戒备的小书生忍不住出言，替家中那只目无尊长的狐狸挽回几分面子。

&ldo;哈哈哈哈……&rdo;澜渊笑得前俯后仰，&ldo;先生你莫要说笑。篱落他不暗里嘲弄我几句便算心地仁厚了，哪里会说这样的话。&rdo;

&ldo;这个……&rdo;圆不了谎的苏凡羞得面红耳赤，赶紧伸手取过桌上的茶盅装作低头喝茶。

却听澜渊猛然话锋一转：&ldo;苏先生可有想过……&rdo;

&ldo;嗯？&rdo;

&ldo;生个孩子。&rdo;

&ldo;哎？&rdo;手里的茶盅一沈，苏凡愕然抬头。

语出惊人的太子倒似没事人一般，摇著扇子侃侃而谈：&ldo;男子产子虽则亘古未闻，不过在天上仙家眼中亦算不得稀奇。目下先生虽有管儿，终不是嫡亲血脉，纵亲热有加，总会有生分之时。何况，传承子嗣乃凡间男子第一头等要务，先生虽然嘴上不说，不过心中难免会有所遗憾吧？&rdo;

&ldo;这……&rdo;严谨刻板的小书生听得匪夷所思。

澜渊露齿一笑，缓缓自袖中取出一方锦盒：&ldo;这是我家兄长炼就的仙丹，有生子功效，在下不敢独享，特送来赠与先生。&rdo;

若是篱落在场，毒嘴的狐狸必然要真心赞一句，二太子你不去街上吆喝做买卖，真真浪费了口中这根舌头。

瞠目结舌的小书生愣了好半天，眨眨眼，低下头敬畏地向桌上的盒子：&ldo;生孩子？&rdo;

走至门边的太子心情颇好地回过头，意味深长地对苏凡说道：&ldo;如果能有一个酷似先生的孩子，想必篱落也会很高兴吧？&rdo;

望著书生若有所思地表情，澜渊的笑容愈加和煦。

烫手山芋还是早日送走的好。保不齐哪天被篱清发现了，该当如何解释？狐王的捆仙索可不是一两句好话就能糊弄过去的。

苏先生家是靠山庄最热闹的人家。三天两头要糊墙，隔三差五换家具，苏凡每月的俸钱除了喂饱了家里的两只狐狸，其余几乎就全贴补在了修房子上。庄里人好奇地拦著小书生探问：&ldo;苏先生，这不是新做的椅子吗？怎麽又坏了。&rdo;

扛著半条板凳的苏凡皱著脸闷了半天，最后回了一个无奈的笑。

一边走一边想著澜渊临走前的话，神思恍惚的苏凡走到家门口就听见一阵细细的呜咽声。猛一抬头，只见门框上正用麻绳吊著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仔细再一看，却是一只褐色的小狐狸，身体四肢都被捆得严严实实，连嘴都被扎上了，只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不停淌著泪，&ldo;呜呜&rdo;地啜泣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小书生&ldo;哎呀‐‐&rdo;一声，惊得面无人色。这两只过不得一天太平日子的狐狸！幸好附近没什麽人来，隔壁王婶去了邻村走亲戚。否则被人看见了，必然传得满城风雨。

赶紧奔进屋里看，里头一地狼藉，新安的窗户又坏了，一墙一房顶的挠痕，桌椅板凳掀个底朝天。只有篱落惯常坐的那把太师椅是好的。一头银发的狐狸懒洋洋地坐在椅上，踩著脚踏靠著锦靠嗑著瓜子，灿金色的眼瞥见放课回来的小书生，半是撒娇半是抱怨：&ldo;又被谁拐去哪儿干坏事去了？回来得这麽晚。&rdo;

&ldo;有个学生学得慢，放课后多教了一会儿。&rdo;苏凡被问住了。憨厚的老好人站在仿佛被打劫过的家里愣愣地回答。说完才回过神，上前一步，指著若无其事的狐狸气得说不出话来，&ldo;你、你、你们……&rdo;

狐狸好心情地仰起头，眼睛眨巴眨巴：&ldo;我怎麽了？想我了？&rdo;

&ldo;你……门口那个……&rdo;指了指面前这个大的，再指了指门框上那个小的，和颜悦色的教书先生连脸都绿了，&ldo;快把管儿放下！&rdo;

&ldo;我又没怎麽他。&rdo;篱落撇撇嘴，还想说什麽，瞅见苏凡难看的脸色，便又闭上了。

金色的眼瞳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门外，他衣袖轻挥，门框下便穿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ldo;哇……先生，呜呜呜呜……臭狐狸欺负我，欺负我……哇……&rdo;

苏凡心疼地把管儿抱进屋里来。恢复了人形的小狐狸缩在先生怀里哭得惊天动地。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应付完学堂里那群猴一般顽皮的学生，回到家再把闹得不可开交的大小狐狸拉扯开，看著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屋子，苏凡总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ldo;切……当年我不想念书，我大哥也是这麽教训我的。&rdo;不以为然的狐狸坐在那边大言不惭，&ldo;瞧他那没出息的样！不过才吊了他一天。那时候，爷被吊了足足三天也没掉过半颗泪。&rdo;

苏凡沈下脸道：&ldo;篱落！&rdo;

篱落扁了扁嘴，小小地&ldo;哼&rdo;了一声，便不再说什麽。

&ldo;狐狸……呜呜……狐狸还打我……&rdo;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狐狸边哭边不忘告状。

苏凡拿眼看著篱落。心虚的狐狸悻悻地坐在椅上低头看自己的指甲：&ldo;小孩子不听话就该打，打著打著就好了。&rdo;

你大哥打了你这麽多年，也不见得你有多好。小书生暗暗腹诽。抬头环顾四周，看著这一天一地的混乱，心情越发沈重：&ldo;篱落，把屋子收拾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