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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梯教室地处主副两栋教学楼间悬空的走廊上,一出来便是风口。
一楼行道旁边绿木架上的四季桂开的浓郁,遽然袭来的冷空气中都夹杂着潺潺浓香。
架不住风仍是冷的,一阵冷颤从脊背蹿升,李知漾裸露皮肤的耳脖细细密密爬上冷意催生的粟栗。
她对林枝说自己应该能帮上忙:
“上周看过的稿子我都还记得,把内容重新整理出来就好。”
林枝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神色欣喜松口气。她连声道谢后说自己那部分还好,昨晚基本也就顺下来了:
“棘手的是,队友的部分我都没记住,有你帮忙真是万幸。”
冬日最怕的就是,嗅进鼻腔的冷气窜位,直冲眉心。那一刻又冷又痛,宛如被重物击撞大脑,说不出来的酸涩。
李知漾眼下便是如此,鼻尖酸疼,额心沉痛。
没雀跃两分钟,林枝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知漾觉得自己有可能真的要感冒了,她脑袋开始发晕:
“你们这周有修改出我没见过的内容,遇到合适的地方,我直接修改吧。”
林枝总算破涕为笑,在庄南秋的物竞班说得好听叫共处,说实话就是李知漾是庄南秋老师请的外援,给大家出题补课的。
这两种说辞有本质上的区别。
李知漾高一那年就参加物竞省赛拿到一等,手握可以进入国家队的成绩,但她拒绝保送,又因为个人原因退出物竞,一度是南秋老师的遗憾。
她说直接修改,林枝只有高兴的份。曾在物竞班窥见过她的天赋和能力,那是林枝经年过去依旧觉得难以逾越的高山。
那时候没有尽头的,足以消磨一个人对物理学科所有热爱的自习,无穷的书卷试题分析,被刻意营造出来的竞争的高压气氛。
饶是林枝都有过想要放弃的时刻,可她从来都游刃有余。
不过,林枝看着面前纵使唇红依旧显得有些虚弱的李知漾,略有担忧:
“你真的没事吗?我怎么感觉你很难受。”李知漾只摇摇头。
记忆对李知漾来说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字不落复刻两万字曾经阅览过的文稿,对她来说也只不过是需要些时间打出来。
在复刻内容的时候,李知漾也在不够完善的部分进行了填补。
她前几年在《科学通讯》上,有读到麻省理工的研究人员发表的关于复合液滴制成微透镜[1]的相关研究结果。
对于这些可用作三维显示的液滴像素抱有比较乐观的态度,乐见它的发展。
林枝动作慢得多,李知漾不忍心她被批评,便加快速度接过她的部分,很快在近中午的时间完成了内容。
林枝手忙脚乱收拾东西,再三道谢称回头请她吃饭,走前还顺带拿走了李知漾找李娴借的电脑。
两人在教学楼门口分开。
冷潮降临后,总是阴天。
昨日的黏稠潮湿被一夜冷风吹去大半,校内也仅剩绿水湖湖畔的小道仍有几分湿意。